其实那天的夜空是十分浩瀚的,繁星满天,预示着第二天是一个万里无云的晴天。
但星光还是不及深蓝色夜空下,各色摇曳闪烁的聚光灯,和穿透黑暗的百米光柱,还有看台上数以万计的蓝色星点。
怀峰回过头,就能看到那些蓝色光牌被人们拿在手中,跟着节奏一致的摇晃着,包围着前面的舞台,层层叠叠,一直延展出去,像满山坡发光的蓝色花朵。
再抬头望向前,就能看到舞台上的顾佑川。
舞台上,他握着麦,一个人表演着。
时而悲伤时而阴郁的声音却笼盖全场。
似乎是十年前,顾佑川因为一首情歌的流行红过一阵,但后来就没有什么声音了。
怀峰以前也没注意过他,但因为一首《演》,他重新出现在世人眼里,并且优质的歌一首接着一首,被大家再次看见。像一朵重开的花,在新的季节,盛放的更加夺目和灿烂。
这是第一次看他的演唱会,但是这个第一次,就让怀峰震撼不已。
“装聋或做哑,要不我先说话?
我们的爱情,到这刚刚好——
剩不多也不少,还能忘掉——
我应该可以,把自己照顾好。
我们的距离,到这刚刚好——
不够我们拥抱,就挽回不了,
用力爱过的人,不该计较......”
之前怀峰也是看过他的荧幕舞台的。知道他是拿起话筒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的样子。但是在现场看起来更加震撼,更加不可收拾......
他像个疯子,像个怪物,像个精神病人。
他唱到装聋作哑,埋头捂着自己的耳朵,他唱到应该可以照顾自己,手指用力点着胸口,他唱到我们的距离,伸手面向虚空。
唱到高音的地方,悲痛欲绝的表情引人恻隐,伸出的五指颤抖,喉咙颤抖,声音也颤抖。
“我们的爱情到这刚刚好,
再不争也不吵——不必再煎熬。
你可以不用,记得我的好。
我们的流浪到这刚刚好,
趁我们还没到,
——天涯海角。
我也不是,非要去那座城堡。”
顾佑川给这里变调了。
专辑原版不是这样的高亢。
他的不可收拾抬高,抬高,再抬高......直到手里的话筒垂直地面,张圆的嘴面向天空,整个人几乎要后仰过去,仿佛将最后一个尾音唱到了生命尽头,才将身体重新拉回来。
嘶声力竭的用尽全身力气的表演,让全场都沸腾了起来。
现场大多是女孩子。女孩们放声尖叫,同样的使足了劲,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释放一首苦情歌积蓄的憋闷,酸楚和痛苦。才能表达对对台上人的深爱,迷恋和痴魔。
似乎只有怀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虽然内心震撼,但他静默坐着,一动不动。
不,还有一个女孩子。她的背影也看起来无动于衷,于是在沸腾的人群里像一块石头,身旁浪起浪落都不能移动她。
“天空有些暗了暗的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