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何万书,更怕的要死。
但数天过去了,一切都是风平浪静。他们便觉得应该是没事了。
想着:幽家虽然势大,但头上毕竟还压着一个大乾皇族。
而且幽瑾安的死,究其原因是因为那世袭的国公爵位,幽家内部出了矛盾,与外人何干?
至于为何有人要杀李不器,对那些人来说,真的不重要。
因为李不器不重要。
说破大天,也就是个有点诗才的穷秀才罢了。
姚玉朗双眼微眯,死盯着何万书,说道:“你他妈是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你既然说那诗是抄的,你也去抄一首来,不用比那首好,只要是旗鼓相当,我姚玉朗便服你!”
何万书是自觉没事了后,与几位友人来此喝酒玩乐,此时酒意正浓。
愠怒之下,便将李不器当晚在诗会之上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的说了。
但他却是省略了关于幽瑾安的部分,只说是一位贵人。
最后,何万书说道:“一个能在诗会之上,说自己擅长杀人的家伙,不是粗劣是什么?
诸位仁兄,不会真的以为那诗是他所作吧?”
勾栏的二楼之上,那位清倌人端着两盏酒,站在刘仞身边。
她说道:“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确实是好诗。”
刘仞道:“这诗,就是我的那位,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今晚的朋友所写。”
这时,何万书继续道:“那人连考了四年的秀才,却一次都不敢去考举人。
诸位想想是为什么?除了胸中无才,还有别的解释吗?我说那诗是他抄的,难道不合理吗?”
应着何万书的话音,场间很是安静。
就连姚玉朗也是沉默了,仿佛陷入了某种自我矛盾之中。
便在这时,刘仞用手指蘸了一滴酒,然后弹向了何万书。
啪的一声!
那滴酒液,如一颗锋利的石子般,打在了何万书的脸上。
何万书当即痛呼一声,脸也是顿时肿了起来!
“哪个贼人?竟敢偷袭我……”
叫骂之中,何万书看到了飘然而落的刘仞。
刘仞落在他面前,只是平静的看着他,什么都没说。
何万书认出了刘仞,满眼的惊恐。
刘仞还活着,而且活得很好,那便说明了很多事情。
片刻后,刘仞说道:“诗,不是抄的,他还活着,小丫头也还活着。”
何万书更惊恐了,已经颤抖了起来。
连带着与他一同来玩乐的几位朋友,都是吓得低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出。
那晚,他们都在那艘云梭舟上。
这其实不是因为刘仞有多可怕,而是因为幽家太可怕。
“滚。”
应着刘仞的话音,何万书一群人,连滚带爬地跑了。
甚至来不及结账,还被勾栏的妈妈,追出去要钱。
姚玉朗看着刘仞,问道:“你是那位的朋友?”
刘仞本想要告诉他一些关于李不器的信息,话已经到了嘴边,却是没说出口。
因为刘仞发现,这个叫姚玉朗的书生,是个灵修者。
他手中的那柄折扇,应该就是本命法宝,其上萦绕着极纯正的道法气息。
刘仞觉得这事,很可能不是书生酒后狂言那么简单。
所以,他便什么都没说,转身回了勾栏二楼,继续跟那位清倌人对坐饮酒,谈天说地。
…………
清晨,刘仞回到了幽府里的那座小院。
李不器还活着,只是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
刘仞将昨晚在勾栏发生的事情,给他讲了一遍。
李不器显得兴致缺缺。
诚然,他是真的不在意那些事情。
换成谁,成天忍受着极度的痛苦,挣扎在生死边缘,应该也都不会在意所谓的名声。
至于有人在刻意宣扬那首诗词,为他扬名,可能是幽家安排的,也可能是别人。
并不是特别的重要。
但他的反应,却是让刘仞觉得,他是真的大度,志向高远,心怀天下。
虽然,刘仞也不知道这天下,到底有多大。
李不器说道:“下次再出去,换一家勾栏。”
“为什么?”
“多去几家,你就不会想着攒钱给那个清倌人赎身了。”
李不器继续道:“还有半月就是立冬了,我要抓紧了。”
立冬日,是每年泰一书院的招考日期。
他需要在立冬前,解决身体的问题,因为泰一书院招考的最后一项是登山。
所谓:书山有路勤为径。
坐着轮椅,即便是镶嵌有玄奥阵法高级轮椅,也是登不了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