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两月有余。
圣都之中暑意尽退,秋意正浓。
滕王的死,并没有引发太大的波澜。
毕竟,对于寻常百姓来说,滕王的位置实在太高,是生是死与百姓的的关系都不大。
至于修行界中那些知晓其中门道的人,更是不会多说什么。
滕王膝下并没有子嗣,湖州作为他的世袭封地,自然就成了无主之地,顺理成章的回归朝廷。
朝廷也很快派人接手了湖州的政务。
甚至连湖州军都已经有了打散重编的苗头。
在朝廷发布的讣告中,滕王是死于敌国细作的刺杀。
滕王与敌寇厮杀半宿,终是不敌,最终以身殉国云云……
隆德圣皇悲痛欲绝,以千年冰魄玉雕琢九龙棺椁,用以存放滕王的遗蜕。
并且清空了皇宫之中的一座主殿,作为作为祭司滕王的享堂。
至于国丧级别的葬礼,却是迟迟没有定下具体的日期。
因为滕王的身份确实太过尊贵,作为一名大修行者又是正值壮年,却是如此突然的薨陨。
修建陵墓一事,在匆忙之间就成了十分棘手的事情。
这段时间,工部忙的可谓是脚打后脑勺。
前前后后提出了十三个陵墓的修建方案,隆德圣皇皆是不满意,直接否决。
接着就是户部以国家连年遭遇天灾,国库空虚为由,主张葬礼以及陵墓规制一切从简。
对于这种出于现实情况的考量,礼部却是绝不同意。
然后,工部、户部、礼部,就在朝堂之上演起了一出“三国演义”的大戏,扯皮的好不欢快……
但朝堂上的争端,并不会传到泰一山中。
带着微微寒意的秋风袭过苍翠的绿松林,给沐风之人以舒爽轻快的感觉。
西山居药园的小木楼前,浑身缠满了白色的薄纱布的刘仞,在陈切的陪同下,慢慢的踱着步子。
显然是在进行着必要的康复训练。
两个多月前,姚玉朗将那株慜界之草带回了泰一山。
看到慜界之草时,三爷的表情虽然平淡,但声音却是有些轻微的颤抖。
只道了一句:我这就着手准备!
显然,亲手炼制一颗轮回丹的成就,即便是对于他这个浸淫丹道多年的圣手,也是有着极大的诱惑。
仅在几天之内,三爷就找齐了炼制轮回丹的其他几味辅药。
接着就是正式的开炉炼丹。
轮回丹绝对是这世间最玄奇的灵丹之一,炼制的过程极其的繁琐。
好在是历经四十九天之后,幸运的一次成丹了。
当刘仞将那颗泛着七彩丹晕的轮回丹服下后,当即就昏睡了三日。
再醒来之时,他那破败不堪的筋骨,俨然已经焕发了无限的生机!
又没几日后,刘仞竟是能勉强的下地走路了。
唯一可惜的是,轮回丹只能重塑的筋骨和丹田。
却不能将刘仞的修为境界一并带回来。
武修这条路,他必定是要从头再走一次了。
慢行了两刻钟后,刘仞有些累了,便坐入椅子里,说道:“魏东贤和魏婴那对阉狗父子,有消息了吗?”
陈切道:“张嘉许一直再查,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让他抓紧,以我目前的伤势恢复速度,再有两三个月就能重新开始修行。
再走一次走过的老路,速度必然会很快。
他们一日不死,我心不安。
两年内,我必要亲手杀了他们。”
闻此言,陈切极其细微的叹息了一声。
修行之路,看似如逆水行舟,实则逆天而行,即便是重走老路,怕是也做不到如此快速。
有句老话说,欲速则不达。
但陈切也知道,刘仞并不是真的想要杀人报仇,他也不是那种非常记仇的人。
那对阉狗父子的命,只是刘仞激励自己的目标罢了,也可以说是磨刀石!
其实,刘仞每天都在想的事情,是能早日康复,走出泰一山去把李不器找出来。
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总得有个说法!
两个多月前的那一晚,凌烟泽畔发生所有事情,刘仞都通过张嘉许的那张大嘴巴知晓了。
李不器被劫走之前完全就是重伤垂死。
更奇怪的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那“劫匪”竟是根本没有放出任何的消息!
导致这种情况的最合理解释,一定是“肉票”已经死了,“劫匪”没有了谈判的筹码,自然是偃旗息鼓。
所以,刘仞真的很心焦。
而且,陈切是被阑珊谷的人护送回泰一山的,还带回了张屠夫的那柄血色短刃。
李不器将刀给陈切之前,就有言明:若是他这次没能回来,就把刀给刘仞,因为这刀本来就应该是属于刘仞的。
这说明李不器对他是否能破了这个局,真的是没底。
但按照李不器的布置的计划,慜界之草是一定能拿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