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瞬间乖巧得像马路对面舔舐着食物残渣的孤魂野狗。

“什么都没有发生啊，真是风平浪静。”黎桦捏了捏报纸的折痕，放进了堆满了报纸的篮筐里。

黎桦想起了前台护士那句话“探长。”

他轻哼了一声，“一介草夫罢了，探长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个世界变得如此陌生。”黎桦感到异常的无助。

他再次迈进警署厅的大门，凭着依稀的记忆找到了工作岗位，刚要坐下去那一刻，才发现桌上有新的生活迹象。

“小黎，好久不见呀，听说你出车祸了，怎么样了？”

“可差劲了，看电影都起不来了。”梨桦装作知情般调侃道。

这一番话逗得整个警署厅的人开怀大笑。

“兄弟，这人是哪位？”梨桦用指关节叩击桌面。

“哦，他啊，你不知道？调来接替你位子的人。”

“失业补助金在哪领来着？需要什么手续？”

“失业？你哪里失业了？你不是被调去别的地方？听说警衔升了一级啊，真羡慕你。”

“小黎，局长叫你过去。”迎面走来的是一个有着乌木肤色的健壮男子。

“你……怎么在这？”

“当然是调过来了，接替你的位置来的”

黎桦径直走向局长的办公室，见局长好似等了自己许久的样子，也就没有敲门推门而入了。

“来了啊，坐。”局长不同与先前那个健壮男子，瘦弱了许多，但看起来是精瘦的模样，短袖显露出来的手臂爬满了充血的血管。

局长起身将窗帘拉上，示意黎桦靠近自己。

“还记得昏迷前发生的事情么？如果还记得的话，一字一句讲给我听，如果不记得，告诉我你醒来时在哪里，而那时的时间段是多少。”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时我……”黎桦刚想把自己枪击的事件一股脑说出来时，一种莫名的恐慌占据了脑际，于是话锋一转“当时我什么都记不得，也不清楚是几时几点。”

“你要清楚你说的每一句话。我再问你一遍，是否记得发生的事情?”局长盯着黎桦，生怕遗漏如何一处细节一般。

“我敢打包票，我非常确定我现在的精神状态，我不记得我昏迷前发生的任何事情。”

“嗯，我相信你。”局长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从严肃转为慈爱的目光，用善意的语调说：“车祸后，有没有吃点好的?要多补一补才是啊，干这行，一旦身体垮了，可什么都干不成了。话说，你结婚了没有，几岁了？”

“不到25。”

“那就是25岁了，也是时候结婚了啊，差不多了吧。”局长冲上一壶茶，将一杯热腾腾的茶杯放在桦跟前，他举起另一杯，举在半空，黎桦也懂得意思，举起茶杯与局长碰了碰茶杯。

“怎么样，这茶不错吧。”

“嗯，味道很浓，唇齿留香。”黎桦拾掇了一口。

局长将剩余的茶叶倒入垃圾桶，正想换一壶新茶叶时，起身的身子撞翻了立在桌面上的滚烫的茶杯，液体渗入了黎桦的衬衫。

“真不好意思，赶紧把衣服脱下来。”局长瞅着黎桦被浸湿的胸口。

“没事，我先回家换一身衣服。”

“这点小事犯得着么?在这换就行了。哝，那全是干净的衣服，以防不备只需的。”

黎桦只能面向那橱柜，脱下了衬衫，换上了新的衣服。

“行了，你先出去吧。”

黎桦推开了门，半个身子踏进了光明中

“哦，对了。这件事你去办吧。”局长将卷宗扔给黎桦。

“我一个人?”

“你认为呢，你那两个小跟班干嘛去了。”

黎桦点点头，投向了世界的中央。

在下楼的那一刻，他回头看了眼办公室，从浮现的阴影可以判断，局长正拨打着电话，至于这通电话到底通向哪里，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