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隐隐感觉有一股柔软的气息添加进硬冷的房间,抬眼便看见女人错愕的视线,顿时一愣,随即又被彻头彻尾的冰冷笼罩。
“谁让你进来的。”
不是疑问,不需要答案的语气,只是冷漠地硬塞过来。
洛溪脚下正准备前进的步子被男人冷冽的话语打断,像是冬日里的一道寒冰,将她脚下牢牢冻住,无力前行。
“你...你...”洛溪想要说出的话被噎在嗓子里,怎么也没说出来。
她想问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关进小屋里。
为什么要在冰水里坐着。
为什么那么想让自己离开。
为什么不肯给自己一个解释。
又为什么,要独自承受这样的痛苦。
他知不知道,看着他为她变成现在的样子,比她自己受伤要更加痛苦。
她一句话也问不出口,
景墨灏手掌紧扣住浴缸光洁又冰凉边沿,“出去。”
洛溪没有后退,反而踩着脚下凝结的冰渣走到他跟前,蹲下身来,指尖小心地碰到男人的手臂。
竟然这样冰,冰得让人心惊...
“洛溪,我说的话你没听见?给我出去。”
“不要,景墨灏,你别这样好不好...”洛溪忍住眼眶里的热泉,双手盘住他的手臂。
之前都是他传给自己温度,拯救自己性命,为自己流着鲜血。
这一次,换她来温暖他。
洛溪轻轻将手臂环住男人的肩头,将整个身子贴上他如一尊冰雕般的钢铁身躯。
景墨灏浑身隐忍着万虫啃咬的蚀骨之痛,他极力阻止着毒性侵蚀大脑的速度。
他必须要在自己再一次被毒性控制神经之前将洛溪赶出去。
如果他伤了她怎么办?
这个蠢女人真是哪里危险她就往哪跑,什么时候能让他省心。
景墨灏眉峰深蹙,拼凑着全身零星的理智集中在自己的一只右手上,将环在自己身上的女子一把退了出去。
“咚!”
洛溪被他猛然袭来的大力推开一丈,后背撞上身后大理石桌台的边角。
又凉又痛...
洛溪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双手撑在地面上重新站了起来,再次贴了上去。
景墨灏冷着眸子,内心的预感愈发不安,他声色俱厉道,“洛溪,我再说一遍,出去。”
“景墨灏,让我帮帮你...”洛溪几乎实在哀求,哀求他给自己一个弥补良心亏缺的机会。
景墨灏没再推开她,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推开她。
他手指扣住还未融化成水的冰块,冲撞着体内流窜作案的汩汩电流。
他眸色依旧深暗,语气也未放缓,依旧是刺人心神的冰锥,直直向洛溪刺来。
“洛溪,你这种蠢女人除了添乱还会做什么?趁早滚出去,别在这烦我。”
洛溪听着他毫无保留的挖苦,紧咬着唇强忍泪水。
她知道她没用,她也知道她只会添乱,可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她就是做不到转身离开。
不管他说什么,她就是做不到...
洛溪将脸贴在他光裸的肩头,口中低低喃喃,“景墨灏...”
“滚!”景墨灏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嗓音也从方才的冰冷无情变成一声斥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