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盥蹙着眉头,咋了咋嘴:“别看玉灵平时那么讨厌,一旦逃起命来……倒还挺快!”
若然甩了甩松松垮垮的睡裙,漫不经心道:“虽然她有时候确实挺可恶的,但怎么说也只是公主的仙婢,诗璇让她做什么她就要做什么,不然怎么会有好日子过……”
濯盥并不苟同,不悦地吐槽道:“那她也不能乱打人呀,她一鞭子甩过来,我就要破相了!”
若然听到最后,嫌弃地白了濯盥一眼,忍不住打击他:“那是因为你修为没她高,若是法力再强大些,轻轻松松就能制服她……今日若不是我早点赶上来,你这是准备玉石俱焚?”
若然想到刚刚濯盥闭上眼睛、视死如归的模样,心中不免有些后怕:若是她再晚来几步,或许就再也看不见他了……
濯盥面无表情,一双眸子渐渐暗沉,略微不悦道:“玉灵那丫头经常过来找你茬,她虽是不得不听命于诗璇公主,但倘若她还存着半分良心,也不至于大清早的过来撒野!我不开门,她就把门给劈了!那鞭子上还淬了毒,生生把上千年的梨花木腐蚀成这鬼样子!就是玉石俱焚,我也不会让她讨到半分好处!”
濯盥生性执拗,倔犟得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若然也是轻叹了一声。但心中惊讶玉灵竟然在灵鞭上淬了毒!天界明令禁止用毒,她一个仙婢怎么会有机会用毒呢?
若然目光落在了梨花木门的断痕处,果真发现断痕处有细细的泡沫浮出,而碎裂的梨花木也正慢慢被腐蚀缩小,空中弥漫着不知名的腐蚀味。
若不是这梨花木已有上千年寿命,恐怕早就消失不见了吧!
若然:“万年蛇毒?”
濯盥点头:“嗯!”
若然:“她怎么会有毒性这么强的蛇毒的?”
濯盥摇头:“不知……”
若然环手抱胸,纤纤玉足踏在地上,围绕着渐渐腐蚀的梨花木沉沉思考。
按道理来讲,玉灵原身是蛇,想要搞来蛇毒并且加以炼制,并不算难事。
可是如此剧毒,天界怎么会轻易给一个小小的仙婢使用呢?
难道……是诗璇去拿了蛇毒,然后又给了玉灵?
目的就只是为了对付她?
念及于此,若然驻足站定,缓缓转身对濯盥吩咐道:“待会儿你多找几个轩里的其他仙仆,让他们小心点保护自己不碰到毒液,然后将这些碎木送到公主寝殿。记住,务必大张旗鼓的送,事发之时有仙人围观,这事儿咱们不理亏!”她余光瞄到渐渐离去的围观仙人,蹙着眉头轻叹了一口气。
濯盥这才满意地露出笑容,对若然放肆一笑,开心地像个大男孩。
“保证完成任务!”
若然一阵好笑:“你至于这么激动吗?”
濯盥毫不收敛,笑容更盛:“这才像话嘛,被别人欺负了,你就得欺负回去!”
濯盥认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像玉灵这么嚣张还活到这把年纪的,他也是头一回见!
若然没有直接回答濯盥的话,反口掷出:“我心中还有一惑未解。”
濯盥呵呵一笑:“有何疑惑?”
若然浅笑,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我见人间男子追求女子,都装成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可偏偏有一类男子,他对女子的追求方式甚是独道,越是对哪位女子倾心,便越爱欺负她,爱看她生气抓狂的模样。你对玉灵是不是……”
言至于此,戛然而止,却意味深长。
濯盥错愕,双眸睁大了一分,面上染着恼恨,咬牙切齿地低吼:“若然,我们青梅竹马几千年,你居然跟我开这种玩笑!”
“呵呵呵呵呵呵呵……”
若然低声轻笑,笑容清丽无瑕,纯粹至极,一只玉手轻掩香唇,笑声如银铃串串响动,扣人心弦。
见若然笑得这样单纯,濯盥顿时一呆,有点错不开眼。他表情凝重,沉沉地看着若然绝美得如同碧湖般的眸子,俊美的面上染上一丝红晕。
“你今日这样戏弄我,若我以后真有倾心的女子,你休想知道是谁!”
若然哭笑不得,心中确实有些愧疚,立马宽慰道:“刚刚我确实有点儿过分了,拿谁和你开玩笑也不能拿玉灵和你开玩笑啊是不是?你也说了,我们自小青梅竹马,衣服都是你帮我洗到大的!咳咳……我们感情这样亲密无间,若你以后有倾心的女子,可千万别不告诉我呀!”
濯盥暗恼,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若然见濯盥并未理她,心中明白,他是真的生气了,又暗自叹息,无奈道:“唉,你这样不理我,甚是无趣……”
少女眉眼如画,容资倾城绝色,眉间婉柔如水,如诗似画。
濯盥看着,不觉入迷,遂又压过心中的翻江倒海,轻声开口:“咳咳,羲和娘娘的金乌车早就骑走了,按理来说梨雨轩的舞姬也该起来练舞了,更何况玉灵的事儿闹得也不小,前院却不见半个影子溜达,你觉得……”
濯盥话说到一半,突然止住,他双眸看向若然。
若然闻言蹙眉,陷入了沉思。
梨雨轩是为天帝专设的舞坊,除了盛大的宴席,或者天帝召令让舞姬过去献舞,平时的梨雨轩会有大把的空闲时光,舞姬们一般会用来勤加练舞。
而如今,不说玉灵过来梨雨轩闹的动静大不大,就说这太阳都快到头顶了,梨雨轩前院居然除了若然和濯盥,不见半个影子!
若说不蹊跷才怪!
刹那间,若然和濯盥四目相对,几乎同时脱口而出:“花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