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仰梧问封徊,毕竟是同伴一场,如今都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她再怀疑他的动机又有什么用呢?
徒增烦恼。
或许……他有时还能帮得上忙也说不定呢?
封徊不说话,只定定地看了她半晌,仰梧被他盯得心里有些发毛,直觉告诉她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而且还是相当不好的事情。
“……没什么大事,”封徊迟疑半晌,说出这样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大约是你的故国申山,近日又爆发动乱了。”
仰梧没说话。她知道封徊说的不是真话,但他不想说,她无从反驳。
她的眼里又带上了那种情绪,封徊再一次看见了那种无奈。即使她现在是作为他对抗溆箜的棋子,但一旦触及她眉底的哀愁,他的心里还是不自觉地揪了一下。
他别过眼,不想面对这奇异的、甚至令他感到难堪的情感。更遑论告诉她那个来自申山的消息……
那个男人,将要迎娶另一个女人。
无论是为了什么,依她对莫微生的情深来讲,这个消息对她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作为世间仅有的能阻扰溆箜的棋子,天命降世便注定了她的不幸。没有家人的庇护,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也即将迎来背叛。
“封徊,我知道我现在不能反抗你。”仰梧正色道,“但你要想我成为一枚合格的棋子,也最好多少给予我一些帮助。不,我怎么安心被你利用呢?是吧?”
“跟微生有关,是不是?”
在申山,除了母后与微生,她早已没了留念。母后的家族如今权势尚存,要扳倒也没那么容易。
她想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头部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她一掌挥向正欲开口的封徊,带出一股凌厉的掌风。
封徊大惊,仰梧眼底带了些赤色,整个人似乎都失去了控制。
“魔化嘉荣?该死,溆箜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封徊一边躲避着她的攻击,一边念咒唤出一个泛光的人影。
“尊主唤逝水出来有何吩咐?”来人身形婀娜纤细,孱弱得仿佛流水过境,却又自那奇异的光中透出一丝坚韧。
“逝水,马上把这个疯子带去弱水浸上三天三夜,看好她,绝也不能让她跑出来!”封徊的声音十分急切,似乎真的碰见了麻烦事。
被叫做逝水的女子领命而去,留下封徊一人在院中沉思。
“溆箜……你竟然这般狠绝!从前是我低估你了……你们神族,当真是心狠手辣!”封徊眯起眼,看来要另做打算了……
说起来,要不是此次意外,他还没料到溆箜竟会下如此决绝的咒术,这是拿天下人的命来换明天……
他静思了片刻,捏了个诀为自己换上定安侯府的侍卫打扮,去了孟氏家族所在地。
孟云岚此时应在外搜捕仰梧,包下最大的酒楼,为的就是这个效果。
那他独自在家的小妹妹应该非常担心兄长的安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