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宋长奚和宋离尘你一言我一语的接话中,那两名侍卫回来了,跟他们一块儿来的还有一位穿了黑色袍子还留了羊胡子的仵作先生。
仵作带着他的工具。但是并没有多余的验尸工具,那两个侍卫果然是没有听到吴大人后来的那一句呐喊。宋离尘想。
“属下参见吴大人,长奚王,还有千黎公主。”
宋长勉强含着糖衣杏仁儿不干呕了,堪堪端了架子,“不必多礼,你来看看这死者衣襟上的,究竟和药包里的的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宋长奚当然是相信江北的判断的,此番也不过是做给吴大人看的罢了。
“是。”那仵作依言用指甲剐蹭了一点死者衣襟上的白色粉末,又嗅了嗅宋离尘药包里的药粉,似乎是不太能确定,又反反复复嗅了几遍,“回长奚王,属下能确定,是同一种药物。功效类似于迷香,不过死者身上的药天长日久的挥发,已经没有什么味道了,千黎公主手里的这包,药效倒是还行,不过拆开了两三日,药效也不如前了。”
这只是解决了吴太守的困惑其一,还有一个,吴太守问道,“那为何其他两个人身上却没有迷药呢?”
江北道,“这便是草民问大人要验尸工具的原因,不知大人的人可有带来?”
两个侍卫当即大眼瞪小眼,啥?你听见大人说了吗?大人不是只说要请仵作先生过来吗?还说别的了?
吴太守当即读懂了他们的眼神,脸色一黑,“嗯?没带?你们是做什么吃的!啊?本官这是养了一群饭桶不成?”
那仵作赶忙拦住要发飙的吴太守,“大人,莫要生气,这位公子要用,用属下的也不是不可以。”
“是啊,大人不必动怒。”江北笑着接过仵作递过来的工具箱子,打开来挑出一把刀柄极细,刀身极长,刀口极其锋利的刀。
这刀柄长约六七寸,可刀身却是连半寸的一半都不到,只见刚刚还笑的江北,现在不笑了。而是一派专注的捏着细长的刀柄,蹲在那名衣襟上没有药粉的死者前,从鼻翼开始,一点一点的割开,然后是鼻中隔那块软骨也被割开,因为死的时间太长了,放入冰库的时间也太长了,死者的血液早都凝固了,半点血也没有流,最后是另一侧鼻翼,江北一系列划完了之后又整个挑起,向山根那边折去。
整个画面开始变得非常吓人,死者鼻子被江北切开又向山根折了起来,宋离尘吓得不敢看,宋长奚也差点又双叒叕要吐。
吴太守整个向后退了好几步,只有仵作和江北面无表情,江北指着被刨开的鼻子,“你看,死者鼻子内部是有白色粉末的,另一具尸体,大概也是这种情况。”
“那能说明什么?”宋离尘忍着恶心,看了一眼被刨开的鼻子,发现确实有些星星点点的白色粉末。问,“为什么还不一样呢?”
江北笑着说,“其实是一样的啊,那个衣襟上又药粉的,口腔或者鼻子中也是有药粉的。”
“这是迷药,自然得吸入才有功效。之所以这几具尸体药粉的分布情况不一样,是有别的原因的。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衣襟上有药粉的,是醒着的时候,歹徒当面撒的,而鼻腔中有药粉的,应当是熟睡或者昏迷的时候,歹徒用别的方法让死者吸入的。”
这么一说宋长奚倒是想起来了什么,“江兄此话不假,我当初就是被歹徒当面撒了一把迷药,呛了好几口才昏迷的,所以我的衣服上是有药粉的,而阿离是熟睡的时候,所以她的衣服很干净。我记得当时瞧见了阿离的窗纱上有个洞,阿离是被人用细竹管吹进去药粉才昏迷的!”
“那,长奚王,这案子是不是可以结了呀?”吴太守始终不敢上前。看着死者被刨开的鼻子是粘连着鼻毛,鼻毛上隐隐约约的白色粉末让他觉得恶心,竟也生出来了干呕的念头。
“恐怕还不行,”江北将那把刀擦干净了放回去,又看了死者一眼,笑着对仵作说,“仵作先生,麻烦你把他的鼻子再缝好吧。”
仵作“…………”
“吴大人,你不妨那这这药粉挨家挨户的药店去问。如若真的是那个道士所调配的,那这罪责他是逃不了了。只是这个需要时间,恐怕不能立马结案。”江北分析道,“况且他在百姓的心中犹如神袛,必然要拿出有利的证据。否则百姓怎会信服?”
“江兄所言甚是,”宋长奚想挥一挥折扇,但发现冰库一点都不热,就放弃了。“吴大人,我们就在官驿等大人的好消息了,阿离,咱们走吧。”
走吧,你赶紧让我们走吧,这地方怎么会是人待的地方啊,扭头瞧了一眼正在给死者缝鼻子的仵作,宋离尘立马怂了,赶紧巴巴的跑出去了。
吴大人冲仵作嘱咐了两句也跑了,只留仵作一人在冰库里,额,给死者缝鼻子。
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