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离尘没好气,“有什么话你就快说,说完了我还得去看书呢,明天父皇抽查,我要是背不出,那就惨了。”
“阿离,刚刚皇兄的话,你可别当真。”宋长奚道,“可别往心里去。”
“哪一句?”宋离尘不解,“是说我不省心?哎呀,这种话,父皇说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几乎是见我一次说一次,我知道的。我要是放心上,早就把自己给拧巴死了。”
“不是,是皇兄说皇位的事,你可千万别放心上,你知道的,我根本意不在此,”宋长奚越解释越急促不安起来了,“阿离,我……”
“我知道啊,你意在山水风流的嘛,可是宋长奚,我又不是觉得父皇说的不对。我又没有生气,你这这般哄我劝我,是怎么回事?”宋离尘道,“我们也算一同长大的,你总不能连这点信任都不给我?”
“阿离,我不是不信你,”宋长奚想了一下,“毕竟于你们父女而言,我到底是个外人,当着一个外人的面上,让你这般,我是怕你觉得委屈。”
宋离尘明白宋长奚的意思了,他说的这般无非就是,你看你爹,把皇位传给一个外人,都不提自己闺女。宋长奚是怕自己心里有什么落差。
“宋长奚,我能有什么委屈?”宋离尘道,“还有,你也不是什么外人啊,你也说了嘛,我父皇待你如兄如父,那谁会把外人当亲儿子照料?我父皇他不傻的。”
“嘘,阿离,你小点声,咱还没出这宫门呢。”
宋离尘“……”爹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您就当没听到行不行?
“总之你懂我意思就行。”宋离尘回头看了一眼,说着急急忙忙又往前跑了几步,好像这样宋长落就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了一样。
“宋长奚,总之这种话你以后不要再同我说了,什么外人,外人的呀,去我无凉宫蹭吃蹭喝的时候,我可没见你把你自己当外人。”
宋长奚:“……”
“好啦,不同你说了,”宋离尘挥了挥手道,“我要去翰林院读书了,父皇考查的时候,我答不上来,你等着替我收尸吧!”
“哎对了,”宋离尘像是想起了什么,笑嘻嘻的又拐了回来,“宋长奚,你知道翰林院新赴任的那个祭酒大人么?”
“当然听过,听说脾气臭的很呢,”宋长奚疑惑道,“怎么,才去翰林院,他就骂你了?”
“呸,你说什么哪!”宋离尘瞪了宋长奚一眼,“我是说,这祭酒大人,你猜猜是谁?”
“这怎么猜的出?”宋长奚皱眉感慨,“你当我是有什么神通啊?”
宋离尘:“……”
“真是无趣,”宋离尘道,“是江北啊。”
“什么江北?”宋长奚问,过了一会儿才又恍然大悟,“新赴任的祭酒大人,是江北,江兄?”
“对啊。”宋离尘笑着说,“哎呀,不跟你说了,我真的得去翰林院了。”
宋离尘和宋长奚道了辞就又风风火火的往翰林院跑了。不得不吐槽,这翰林院距离勤政殿还是有一定距离的,跑的宋离尘呼哧呼哧的喘气,为了在江北面前维持形象,宋离尘特意扶着翰林院门口的石狮子歇了一会儿,直到自己不再气喘如牛了,才又优雅的进去。
“千黎公主,”一到东屋那帮人就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就开始问,“千黎公主,怎么样啊,陛下怎么说?”
“陛下说写还是不写?”
“当然是不写……”
“咳咳。”
伴随着这一声清咳,不知谁又双叒叕喊了一句,“祭酒大人还在这儿呢。”
众人又尴尬的坐回自己的位子上,一本正经起来,都假装刚刚那个问问题八卦的不是自己。
江北笑着说,“几位大人,是有人往你们凳子上钉了钉子么?坐都坐不住。”
众人不敢吭气儿,一个劲儿的把头埋的很低,假装在专心做自己的分内之事。
江北扫了他们一眼,从衣襟内取出一方手帕,叠的整整齐齐的,最上面的角,绣了一朵木槿,开的很绚烂,仿佛是生在枝头,下一秒就要凋落似的。又将手帕折了一折,江北轻轻的给宋离尘擦额头上薄密的细汗,“跑那么快做什么?”
宋离尘瞧着江北近在咫尺的俊俏容颜,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接过手帕,结结巴巴的说,“祭酒大人,我……我自己来。”
这手帕好香啊,好像是木槿的味儿,但是似乎又和木槿花的味儿不大一样,似乎是……反正就是很香的。(宋长奚:你就不会用个优雅的词来形容么?宋离尘:……)
偶尔有那么一个两个偷偷抬起眼皮偷看的,都是惊掉了下巴颌又给安上的。
这这这,这么温柔的人,咋可能是他们的祭酒?
两个偷窥的人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脸上看到了大大的震惊。
这这这,怎么可能嘛!啊?那祭酒刻薄的很,脾气比脚气还臭,指望他给人擦汗?你做白日梦哪!
此时同偷窥,吾与汝俱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