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渭水?
他说是他高攀了?宋离尘犹豫半晌,只得叹息道,“江北,我除了千黎公主的身份,可什么的没有了,你想清楚。我不过中人之姿,又没有什么学识,江北你可想想清楚。”
她一连同江北说了两个“你想清楚”不过说到底是她自己心里没底罢了。自己打心里觉得配不得江北这样如玉的少年郎。
“卿如满月,清辉不减。”江北笑着给宋离尘添茶,“本是佳人,奈何形秽?”
“可是……”宋离尘又想起他缘何去招提寺,“不是还去了招提寺求姻缘……你求的佳人,总之,该不会是我才对。”
听了这话江北却笑了,“阿离,你真当以为我是去招提寺求姻缘,去看风月的?”
“是因为长奚王无意间提起你和昭徳皇后去了招提寺还愿,我这才跟陛下告了半天假去招提寺,为的不过是见你一面。”
江北又道,“阿离,我自然是很清楚的。不然,也不会惶惶来此聊表心意。”
想到他是怎么来无凉宫的,宋离尘突然又笑了,“你这样没散值就偷偷跑来,擅离职守的也不怕父皇苛扣你的俸禄?”
江北笑道,“有佳人误我,我甘之如饴。”
宋离尘正欲答话,却听见踏雪焦急的声音传来,“哎呀,长奚王您不能进去,祭酒大人和公主在里头说正事呢。”
“哎呀呀,踏雪,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他俩干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就让我进去……”
“不行呀,长奚王,您不能进去的。”
宋离尘:“……”
宋离尘的眉心以肉眼可见的幅度抽了抽,什么叫他俩干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踏雪果然是没能拦住宋长奚,宋长奚还是耍着银箔折扇自以为翩翩的进了东厢,“阿离,你让踏雪拦我做甚?”
踏雪弱弱的开口请罪,“公主,奴婢拦不住长奚王。公主恕罪。”
宋离尘当然知道踏雪会拦不住宋长奚,于是千黎公主微微一笑,道“踏雪,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你就唤无痕来,知道了吗?”
宋长奚一听就要跳脚,“阿离,你可不能这般唆使踏雪啊!”
“我的人,我怎样教?还要你长奚王插什么手?”宋离尘笑着冲宋长奚挑眉,“话说,你总是欺负踏雪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当着无痕的面闯进来?”
宋长奚道:“这哪能算是欺负?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欺负?”
宋离尘:“……”
江北揖礼翩翩道,“微臣江北,见过长奚王。”
“江兄不必多礼。”宋长奚笑道,“竟不知是江兄也在啊……”
看他在这里打马虎眼,宋离尘当面痛斥道,“宋长奚你少来!踏雪不是早就告诉你了?”
“……”宋长奚只得尴尬的又改口道,“怪我言错,怪我言错,阿离,你总不能一分面子都不给我留?”
宋离尘道,“给你一分,你便要上房揭瓦,我可不敢。”
又分了一杯甜茶递给落座的宋长奚,“怎么,长奚王又闲来无事了?”
“我呀,是特地来跟你说一件趣事的。”见江北刚刚起身行礼还没落坐,宋长奚又道,“江兄快坐,快坐。”
“阿离,我听说这阳城啊,新添了家邀欢楼……”
邀欢楼,这光听名字宋离尘以为是什么风月场所,当即用一种鄙夷的神色去看宋长奚。
“你可别误会啊,是人家楼主非要取个如此风月的名字。”宋长奚拿折扇搡了搡宋离尘,“可不能怪我,把你那鄙夷的眼神收一收。”
“……”行。宋离尘又道,“那然后呢?这邀欢楼又如何有趣了?”
“这邀欢楼乃是严尚书的外甥开的,别看这严尚书的外甥是个儒雅俊朗之人,可这斗鸡,分曹射覆,斗蟋蟀,走马观花,可是玩得一绝……”
宋离尘听的头皮发麻,“这……宋长奚,你确定这不是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