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落与昭徳皇后饮了酒,放下了酒爵,那些臣子才敢饮酒,饮完才又将酒爵放下。
“诸位大人不必拘束。”宋长奚笑道,“陛下邀诸位大人前来赴宴,虽为宫宴,更是年夜之宴,还望诸君莫要拘束。”
那些臣子听了这话倒是稍稍放松了些,腰杆不再挺得笔直了。
宫殿之上丝竹管弦,歌舞升平,倒是一派热热闹闹了。
也是劳宋长奚费心,宋离尘的席位上,尽是她素日里爱吃的甜食,连刚刚敬的酒都换作是兑了蜂蜜的甜饮。
宋离尘瞧见邀欢公子与江北探着身子在席间瞧瞧讲话,也不知在讲什么,就见江北脸色僵了一下,好像是这样,毕竟隔了歌女舞女的宋离尘看不清楚,然后江北就喝了一杯酒,也不知道宋长奚给安排的是茶还是酒。
那些臣子也开始交头接耳的说些闲话,浑然不那么肃静了。
宋离尘扫了一圈,也没见无痕的父亲,大抵是没有来。
又扫了一圈,好似看见了一个空缺的席位——宋离尘不解的望过去,这席位都是先请了人之后再定的,总不至于人家没答应宋长奚就给人设了席位吧?可是,这答应了赴宴却缺席的人,宋离尘倒是想不出是谁了。
管他呢,父皇和宋长奚都浑不在意,自己还纠结个锤子?屋里头非但不冷,因地暖的关系,宋离尘反而觉得有些热。
终于捱到了宫宴快结束——此类宫宴,大多一个时辰,也就散了。
宋离尘趁没人注意,悄悄的绕到昭徳皇后身旁,小声道,“父皇母后,阿离有些闷,想出去透透气。”
“好。”昭徳皇后温温柔柔的笑着,“阿离可莫要跑远了,等一下还要去守岁呢。”
“是。”宋离尘笑着应下,便出去了。
果然,这冷风一吹,精神百倍呀!宋离尘贪婪的呼吸这新鲜空气。
宋离尘照旧例,宫宴结束后要去祠堂守岁的,可现下宫宴还没有结束,那她便有偷闲的机会。
刚从暖和的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吹吹冷风固然舒服,可眼下三九寒冬,冷风吹久了,宋离尘便开始打冷颤。宋离尘绕了廊柱,在一处亭子边停下,驻足观望着湖面的冰,还有亭子檐下的琉璃。
“阿嚏——”宋离尘揉了揉冻的有些泛红的鼻头,心中疑惑道:谁在骂本公主?
“阿离。”
一声呼唤在不远处漾来,宋离尘听的心头一颤,转而疑惑的向声源出回望,“江北,你怎么也溜出来啦?”
江北笑着往这边来,白衣徐徐,像是翩翩公子,“你又要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宋离尘的话还没有说完,鼻尖便充盈着一股不小的酒味儿,“江北,你喝了多少啊这是?”
江北依旧很从容,连上台阶的步子都很稳,脸颊也不酡红,宋离尘心道幸好没喝多。
“阿离——”
“怎么了?”
江北不答,仍是继续道,“阿离。”
宋离尘道,“嗯?我不就在这儿吗?你说。”
江北好似没听见宋离尘的话,充耳不闻的又唤了一声,“阿离。”
声声绵长,声声凄迷。
难道这是喝多了?来不及细想,宋离尘虚扶了江北一把,苦笑不得,“你说啊,老是唤我有什么用?”
江北忽然扑到宋离尘身上,宋离尘本能的往后退,可她在亭中,亭子并不大,稍一退就没了后路,脊背当场靠在了用来支撑亭子的漆红柱子上,背后有凉意袭来,宋离尘还没来得及开口,江北便将她抵在柱子与自己的臂弯之间,低头凑着宋离尘的唇畔就吻了上去。
“唔……”
宋离尘只觉得震惊,她敢作赌,江北这绝对是喝多了……
呸,你赌个球!还不推开他?
这样想着宋离尘便这样做了,奈何江北身形本就高大,自己的地势也不占优势,宋离尘一下子没能推开他,反倒叫江北擒住了双手。
江北的吻密密匝匝,又十分用力,像是在啃又是在咬,宋离尘实在是疼,使尽了吃奶的力气才推开了他一点,忙一屈身,从江北腋下钻了出来。
奈何手还在他手里,江北手腕一用力,就又将宋离尘拉入了怀中,“阿离,你为什么躲着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我没有——”忽然瞥见送客的宋长奚似乎隔了回廊在往这边瞟,宋离尘立马不敢出声了。
江北却是着急,没有什么?没有躲着他?还是没有——没有不喜欢?
“什么没有,阿离你说……”
宋离尘又慌忙踮着脚去捂江北的嘴,怕他酒后胡言乱语。
宋长奚好像只瞥了一眼,便又笑着同不知哪位位大人笑着继续走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往这边瞟,也不知他究竟看到了什么,但他走了宋离尘就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