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欣深呼吸,长睫垂下,不敢看人,“谢谢陆总,昨晚是我打扰了,那一千块就当赔礼道歉。”
陆渊眉梢一挑,脸侧过来,声线低沉,“我不缺钱。”
“那缺什么?”林欣红唇微张,愣愣抬头,一脸真诚。
男人一看就不是善类,她打心底想一了百了,以后形同陌路。
“缺人。”他微微勾唇,语气添了丝玩味,漂亮的桃花眼却毫无笑意,清冷之下,是层让人看不透的神色。
车上还有其他人,林欣脸颊倏地红透,抿着唇,头不回下了车。
雨似乎下大了,淅淅沥沥落到地上,溅起一朵朵小水花。
林欣抬头看天,一把黑色的伞笼罩过来,骨节分明的长指裹在金色伞柄上,白而修长,相衬之下,金属的光泽似乎都黯淡了。
“害羞?昨晚的热情呢?”男人温热的气息掠过她耳畔,声音隐隐带笑,低沉而蛊惑。
林欣鼓腮皱眉,正要怼回去,右手被人拉住,覆到微凉的金属伞柄上,左手则被塞了个信封。
等反应过来,男人已经上车,她举着伞,怔怔打开信封。
看着里面的一千块,林欣哑然失笑。
收了钱,信封还沉甸甸的,轻轻一抖,一条项链落到她手心。
她眼眶一热,紧紧攥着失而复得的项链,望着那辆飞驰离去黑色幻影,心口像被人捂了捂,又热又软。
几天后。
林欣举着伞,轻快愉悦走进小巷。
江城的春雨挠人得很,下起来就连绵不断,整个城市都融在水雾中,气都透不过来。
那天分别后,她再没见过陆渊。她想了想,也释然了,本来就是毫无交集的人,以后大概也不会再有交集。原本她担心颜菲给她穿小鞋,似乎也没有,日子依旧平静无澜。
小巷路面很窄,两旁都是大树,车熙熙攘攘的,还有人推着带伞的车子卖小吃,生活气息浓郁。
闻着淡淡的食物香,林欣咽了咽口水,加快脚步回家吃奶奶做好的饭菜。
湿漉漉的地面零零散散落了几朵玉兰,林欣心下一空,扔了伞,发疯似得往前跑。
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挽着篮子颤颤巍巍地弯腰,捡地上沾了淤泥的花,她冲过去,杏眸盛满恐慌,扶住人上下打量,“奶奶,没事吧,伤到哪里了?”
“没事,囡囡。”老太太爽朗笑,揉了揉孙女的脸颊。
“去医院看看。”林欣手还在抖。
“不去,我还能跳呢。”老太太白了她一眼,顽皮地原地转了个圈。
林欣舒了一口气。
巷子很窄,玉兰花洒了满地,一辆深蓝的布加迪停在路边,很是格格不入,林欣气冲冲地想上去理论,年轻男人迎了上来,浅灰色的衬衫束进西裤中,利索地勾出宽肩窄腰大长腿。不看颜,光是身材,便很抢眼。
但此时的她,对美色毫无兴趣。
“你怎么撞人啊。”林欣仰脸,敌意满满瞪对方,看清人的瞬间,眼神稍稍失了焦。
男人眉梢微弯,眼角缀了张扬的笑,指尖捡了朵玉兰,慢条斯理放进老太太的篮子里。
竟是陆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