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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小易,非常困难的易。(1 / 1)

从前这世间 奇案洗 1021 字 2022-08-28

在医院住了四天,在第五天的上午,我终于离开了。出医院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只有一只猫,还有一个小易。小奶猫长得快,几天里小身体拔高了一点,小易却消瘦了很多,我看在眼里,心里过意不去,看着他疲惫的神色,却又不知道做什么才对得起他的辛苦。

“你快回去休息吧,我完全好了,这几天真的很辛苦你。”

小易没有抬头,只是垂着脑袋,看起来有气无力,“走吧。”他说。

小易走在前面,我抱着猫跟在后面,或许是天气太冷,奶猫打了一个寒战,喵喵的叫了几声,我看着它,想起来它还没有名字。

我跟上小易的脚步,“你说它叫什么名字好。”

小易瞥一眼,摇头,“我不喜欢猫,不知道。”

晃晃悠悠到了公交站后,小易坐下来靠着站牌,闭着眼睛,看样子困极了。我走到小易身边,给他挡着点寒风,西南的风真是半点不饶人,裹着湿气就过来了。

我看了看小易,也许是他身形瘦削,卫衣套在他身上显得更加单薄,加上这阴冷的天气,把气氛衬托得更加悲凉。是因为我他才这样的,我再冷漠也不能转身就当白眼狼啊。

我转头环顾四周,早上这个点还是有很多早餐店做生意,我走进一家店买了两杯豆浆和饺子,返回车站时,小易已经醒了。

“给。”我把豆浆和饺子递给他。

他没接,反而伸出手似乎要抱走我怀里的猫。我一下明白了他的想法,连忙说到,“不用,你快吃早饭吧。我这嗓子还不行。”

小易停在空中的手顿了片刻,接过了豆浆和饺子。

“两杯都拿着,暖手。”我说。

公交车估计才走了一趟,等了十几分钟也不见来,西南的寒风把我怀里的猫吹得够呛,一个劲的往我衣服里转。

我见状,取下脖子上的围脖临时给奶猫搭了床被子。“您是祖宗,我让您。”我盯着小奶猫的眼睛说。

“叫822吧。”身旁的小易突然开口。

“什么?”被风吹得有点蒙的我问道。

“叫822,公交车来了”小易越过我视线看向公交车来的方向。

822?奇怪的名字,不过也符合他奇怪的性格,我心里想着。

上车后,车内暖气很足,怀里的822昏昏欲睡,以及它的铲屎官我,也瞌睡连篇。摇摇晃晃的车厢加上车载电视放的mv,一出摇篮曲将822和我打倒,我睡着了。

但有一个问题是,我睡觉很不老实,尤其脚喜欢乱放,在寝室里床太小只能老实待着,在家里睡觉整个人就像一个地主,蛮横的侵占着床的大部分。

那天早晨,本身人就不精神,所以睡着是预料之中的事,只不过当我被人叫醒时,就是另一处场景了。

“那两个同学,终点站了,该下了。”耳边只听到一个男人浑厚的声音,眼睛慢半拍睁开时发现司机师傅正从座位上转头看着我。

“两个小同学,终点站到了,下车了下车了。”师傅催促到。

我一下弹起身体,慌忙张的点头,“好好好,师傅我们马上下。”我站起身,脚下一软,随即而来从脚底升起一股麻意,麻得我想笑。

可司机师傅看着我,我不太敢明目张胆笑出来,但生理上的作用又没办法克制,我只能绷着脸一瘸一拐的下车。

“这小同学怎么瘸了,上车时还好好的呀。”司机师傅嘀嘀咕咕的说。

我顺手拉住小易就往下走,因为我实在站不住,到了站台车开走后我才反应过来,猛的低头一看,822没了!

我看着还没开远的公交车,一瞬间拔腿就追也顾不上脚麻不麻了,刚迈出去突然被一只手拉了回来,脚软还使不上力,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身,我估计都能跳芭蕾了,随后就瘫倒在一个温暖的怀里。

“去哪儿?”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我赶忙站直了身体,右腿感觉肿胀了一下又缓过神来。我抬头,小易正抱着822看着我,眼里带着笑意。

我撇过他的视线,尽力装得自然些,像没发生过刚才的事一样,“找它,822,我还以为真跟822跑了,现在还好还好,放心了。”我眼睛盯着822看,尽量的忽略那道灼热的目光。

小易把822塞到我怀里,拉着我的手臂坐到椅子上,“腿麻了?”

我点点头,想了一想说,“有点,不过你怎么知道?”

小易猛然叹了口气,“腿搭着我睡了一路,你猜我怎么知道的?”

我汗颜,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笑两声。

小易从我手里接过822,侧过身子对我说,“活动一下腿,别等会儿又站不稳。”

我听得气血上涌,好像是我愿意站不稳往你怀里倒似的。虽然心里翻了个白眼,但抵不住我表面工作做得好啊,“是是,好的,我知道了。”我带着满脸的真诚点头。

“我还真是看不透你。”小易开口。

我翘着二郎腿正捶着的手慢下来,“大家都一样。”

两句话终结了聊天后,气氛再一次凝固,冻住了两人的嘴。

我和小易每次见面的气氛都像一场大雪覆盖城市那样,声势浩大又无声无息,像大力士之间的博弈,暗中较劲谁也不认输,明明也没见过几次却又熟悉无比,互相不说话也可以安静的呆在一起。

“走吧,回学校。”我抱起822对小易说,正准备走,小易伸出手拉住我。

“我叫小易,非常困难的易。”

我无法形容小易当时的神情,像一个人突然见到巍巍的雪山,认真且虔诚,眼里有着雪山顶上一掬洁白的纯净。

看着小易的眼睛,我突然想起那句话——我会记得长白山的雪,化了又积,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