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台阶上坐了好久,直到阳光把我抽干了水,晃晕了眼,倒在炙烤的滚烫地面,我却感受不到热,只从脚下升起一阵阵冰凉。
倒地的那一刻我是有意识的,却也和虚幻的梦境一样,我看见二桥像我跑来,带着明朗的笑和我能看见的往后余生,向我奔来,那本属于我的,整个世界。
等我睁开眼的时候,黎呙在身边坐着玩手机,二桥在一边低头看书,我动了动身子想坐起来,却在下一秒立马被按住,二桥的脸出现在我面前,“同学,医生说你脑子烧坏了,要住院观察。”
我迷糊的嗯一声,望着二桥,她一脸严肃的看着我,放下书,凑近我,“同学,你想吃烤乳猪么?”
我楞在那里,下一秒二桥举起我的手,“你看看,是不是和烤乳猪一个色儿?啃吧。”
我望了望手,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由红变黑又带着红,像极了烧焦的烤乳猪。我抬头看了看二小,她瞪着我,我知道她生气了,我低头不说话,拉起被子盖住了手臂。
二桥走过来,一把掀开我的被子,“烤完了还要闷熟一点是吗?”
我低下眉眼,任她训斥,像个犯错的小学生。
二桥环手抱胸,皱着眉,“我就不明白了,大夏天在外面坐了五个多小时,顶着比你头还大的太阳,你想什么呢?鬼上身了?”
二桥哼一声,“还是说现在流行小麦色,你来买太阳晒?”“要不是我从图书馆出来是从小路走的,估计您现在还在路边喂虫子呢。”
我一听,坐起来,“你把我送来医务室的?”
二桥撇我一眼,极度不屑,“不然呢?太阳服务一条龙给你弄来的?”
我噎住,说不出话。
二桥看了看手表,抬头对我说,“行了,等你出院了给我个解释,对了,你只是中暑加晒伤,没事就别占床位了,我有事我先走了,你弟在这儿照顾你。”说完拿起书出了门。
我一点不敢挽留,等二桥走了,房间i只剩下寂静,我看看黎呙,他低着头划拉着手机,我深吸一口气,开口,“你怎么知道那个事的。”
我很好奇二桥都不知道小易的事,黎呙是怎么知道的。
黎呙抬起头,收起手机,淡淡开口,“我无意间听你们俩谈话说起过那个人,小易是吗?”
我点点头,黎呙放下翘着的二郎腿,“我去他学校官网查了他的名字,是个风云人物,不可能没有介绍,当然也有云南那件事的解释报道。”
我皱眉,“那你怎么知道是我在冒充小易。”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看见你拿出手机看了消息,刚巧看到的,不是我偷窥,只是自然的一看,然后就猜到了。
我咽了咽口水,轻叹一口,“我没什么别的拜托你,只希望在考研结束之前,先瞒住她。”
“你是准备之后告诉她小易失踪了的消息,告诉她是你在假扮小易陪着她?”黎呙追问,“你觉得她不会疯掉吗?”
“那我有什么办法!”我提高声音,似乎这样才能释放出内心的沉闷,我低下头,瓮声瓮气,“她打我骂我也好,我就是不想看到她难过。”
“别为你的私心找借口了,你这么做只会给她带来二次伤害。”
我猛的抬起头,眼睛酸肿,心里生气一股怒气,手紧紧攥住床单,“我再说一遍,你什么都不知道请不要轻易发表圣母言论,还有,小易不是失踪了,他是死了,永远不会回来的死了。”
黎呙站起身,直直站在我面前,声色冰冷,“看来你第一次跟宁桥说的时候,也是说的小易已经死了吧。”
听到黎呙的话,我身体止不住的颤栗,语气轻蔑,“失踪了那么久,一点消息没有,跟死了有什么两样。”
黎呙冷漠的神情已经布满了神情,“所以你就忍心告诉她,你喜欢的宁桥,告诉她她最爱的人死了?”
我并不说话,任凭黎呙对我眼神处刑,无论如何,只要她平安喜乐,做恶人我也乐意。
看着黎呙严肃的脸,我轻轻的笑一声,“从始至终我都没觉得他有那一点配的上宁桥,是我先到她面前,我了解她的一切,包括她丰富却敏感的内心,我才是那个能翻山越岭找到她的人。”
“哥,你变了。”黎呙摇头看着我。
我抬眼,看着那双和小易相似的眼睛,心生一阵阵酸楚,却还是嘴硬道,“他不能给的,我可以。”
黎呙转身准备离开,走到一半转过身,看着我,“你不喜欢的,就给他定了罪,然后以此为由,去骗了别人的一生,也欺骗了自己的一生,这不是爱,是灾。”
我呆呆的坐在床上,内心的欲望既奢侈又腐化,如同糖果腐蚀牙齿一样腐蚀着内心仅有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