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易顿了顿,最后还是回答,“好。”
当天夜里,我和小易赶着夜航回到了西南地,长途跋涉后我竟没有一丝疲惫,我能感觉到事情的真相就在那儿等着我,我得赶紧去将它揭开。
我不累,不代表小易不累。
从机场到家的路上,小易坐在出租车后座上偏着头闭目休息。
窗外的夜很深了,一闪而过的灯光影影错错的拂过他的脸,看上去平静安宁,惊扰不了世上的一粒尘埃。
“白沙在涅,与之俱黑,蓬生麻中,不扶而直。”我心里默念着这句话,正当应景在小易身上。以为他就是肉眼凡胎,但他偏生就与别人不一样。
或许感觉到了我视线的注目,小易的睫毛一动,慢慢睁开有些充血的眼,涅糯着声音,说,“还有多久?”
“还早,你再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我回答。
小易身体动了动,揉了揉眉间,什么话都没说重新闭上了眼。坐姿完全不像平时的罗刹鬼,反倒有点乖巧。
我悄悄拿出手机,在狭窄的后座拍了他一张照片,由于晃动,照片有些模糊。
收起手机,我转头望着窗外,看着万家灯火出神。
“客人,到了。”不知什么时候师傅好心提醒道。
我噔一下回过神,转头拍了拍小易肩膀,“到家了,醒醒。”
小易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点点头,由于个子太高加上刚睡醒肢体有点不协调,于是在扶手和我的帮助下极其艰难的下了车。
刚下车,小易就像一个纸片人一样往我身上倒。
“诶诶诶,”我手忙脚乱的抓住他,“你干嘛。”
小易身体死死压在我身上,像一袋面粉,只不过是人形板一样的面粉。
“脚……麻了。”小易翁声在我耳边说。
“嗯?”我有点疑惑,但一想到他腿长手长的蜷在那个憋屈的后座里睡了一觉,脚不麻才怪。
“那怎么办?我扛你上去?”我稳住小易的身子。
小易哼哼了两声,觉还没醒似的,说,“不用,我要抱上去。”
我:“……”
“放屁,自己滚上去。”我一把推开他,转身准备走,也不管他真站不稳还是假站不稳。
“嘭。”身后一声大响动。
我赶忙转过身看,小易那硕长的身体正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跟个棺材板一样,神情嫉妒痛苦,看来是磕着头了。
“该!”我骂了一声,走过去蹲下来,“摔死你。”
“我这都……这都工伤了,你怎么还能落井下石呢。”
“对呀就是落井下石,你再不起来我可就泰山压顶了。”我站起身来,拍拍手看着他。
“压顶?拿什么压?你吗?”小易突然笑起来,“不如换个地方,楼上的床还不错。”
我听出话外之音,不自然的眨眨眼睛,踢了他一脚,“放屁!”
小易轻轻吃痛,从地上站起来,瞬间高了我一头,居高临下,说,“开玩笑,走了,明天还有正事呢。”
我望着他的背影,心虚似的舒了一口气,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