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崔沅,生于光绪26年秋,在我出生的时候,我们大清王朝已经不复从前,屈辱签订不平等条约,贪官污吏压榨百姓,起义声四起,百姓苦不堪言,投胎的时候,我运气不错,投在了一户大户人家。
我的父亲是清朝时正三品的顺天府尹,我的母亲是清朝时湖广总督的幺女,但我还有很多姨娘,我也有很多的兄弟姐妹,不过一母同胞的只有一个兄长。
我见过很多次母亲的无奈和委屈,也听到过母亲很多次的叹息,我的名字崔沅,取自屈原的“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也和崔圆同音,是母亲希望我这一生圆满顺意,少一些委曲求全。
我叔父曾出过国,回来时不仅带来了一个很漂亮的金发碧眼的姑娘,还带来了很多和我生活环境不容的思想观念,而我的父亲在有些方面倒也还算开明,所以我便没有像其他姑娘一样裹脚束胸,甚至在这男尊女卑的社会,还让我去女学堂上学。
现如今已经民国四年了,我15岁了,按照曾经的习俗我已经及笄,可以嫁人了。
不过这几年局势变化颇大,先是清朝灭亡了,建立了中华民国,后来父亲的官职被废,上面的人象征性的给了他一个官,好像是个闲职,这让父亲心中很是不快,每天都愁眉苦脸。
我父亲有好多姨娘,我不讨厌她们,因为她们都和和气气的,还给我吃糖,但是有好几个姨娘我也喜欢不上,因为我看到过她们吸大烟,而学堂里的老师告诉过我们吸大烟不好,不可以吸大烟。
但我的母亲不太喜欢她们,我也能理解,毕竟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共侍一夫。
虽然家中已不如先前景气,但父亲还是准允我去学堂念书。
我的兄长崔景,在我学堂旁较远处的另一所学堂读书,之所以是较远处,好像是因为学堂认为男女学堂靠太近,会有麻烦,但我觉得隔这么远更麻烦。
今天上完课,等兄长的时候太无聊,便壮着胆子出去走了一下,因为世道太乱,母亲不放心,怕我遇到歹人,基本不让我独自上街。
没走几步便看到街边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因为挡了一个外国男人的道,而被他以及他的同伙拳打脚踢,而街边路人冷漠麻木,警察来后竟帮那几个外国人,而我们都知道,那个妇人什么错也没有,却被莫须有的罪名安上,然后又被打了一顿。
眼看着妇人被打得越来越惨,而他们仍不罢休,甚至让她跪着舔他们的鞋子。
我实在受不了了,这世道如此荒唐,外国人在我们的领土上为非作歹,而身为同胞的中国人却麻木不仁。
我将母亲的叮嘱丢得干净,冲上前去,用兄长教我的防身术,一记勾拳打在其中一个人的脑后,他们冷不防被打了一拳,都愣住了,反应过来后骂了一句motherfucker,便将注意力放在了我身上,我对着那个妇人大喊一声快跑,也准备逃。
然而我还没跑几步,便被撂倒在地。
我趴在地上,心想完了,我以为我可以很敏捷地逃跑,然而现实很残酷,在那几个人挥舞着拳头靠近我的时候,我闭上了眼。
想象中的疼痛果然打到了身上,我咬紧牙关,抱着头,缩成一团。
这时,我听到了兄长的声音,他大骂了一声,和几个学生冲了过来,挡在我前面。
那几个洋鬼子眼看自己无胜算,骂骂咧咧跑开了。
我感受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我睁开眼,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他穿着马褂,似乎是某个学堂的,脸长得很是清秀干净,眼睛里似乎有着星辰,很有少年的感觉。
再然后,我看到了自己身上的血,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