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莨盛皱了皱眉，抬手让侍卫退下。大理寺丢失了父皇的起居录，这次他们可是要受些罪，转念想到在文试上一双如星子的眼睛，放下笔走出房门。
“你去把大理寺的赵茗温找来。”
这边集市上的薛刃唐生两人僵硬在街上，薛刃脸色不自然，想动下脑袋去观察一下有无可疑人员又怕打了草惊了蛇。最后只得梗这脖子小声问唐生，“你刚才看见了什么？”
唐生也不逗他了，把自己感谢他的话再说了一遍。薛刃听完后两手成爪，作势要掐唐生的脖子，“好，我第一个愿望就是掐死你。你别跑！”
当然，吵闹后商量接下来的一步要怎么走，他俩的事情算是开了个头，大理寺小分队的三队人马中，胡礼赵茗温那只需要起草文书，而苏点带一队人马要去查尚书的案子。想了一下，大理寺王坎被害一案主负责就只有他们两人，薛刃提议说回大理寺调一点人手。
于是两人又兵分两路，唐生先去找昨晚负责皇城这边打更的秦大爷。看看他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人员。
刚跟薛刃分开，就看见青书他走出街角绕过人群向着唐生走了过来。
青书到了面前，鼻子轻微嗅了嗅，“公子，你受伤了？！”唐生摇头，“不，这血腥味是别人的。”
人来人往的街上，叫卖声此起彼伏。唐生被路人撞了一下，青书反手就扯住了那人的后脖领子，唐生摇晃了下就站稳了，她不想多生事端，让青书把人放了。那人骂骂咧咧的赶紧走了，瞬间就消失融入在人群里。再想寻找也找不见。唐生皱了皱眉，刚才那人……
青书见唐生被撞了一下站在原地不动，问道，“公子可是丢了什么？”
唐生摸了摸腰间，摇了摇头。
“走吧。我们去青姐哪儿。”
“青书你看到我给你留的暗号了？”唐生以袖掩鼻，过往的女眷低眉遮眼频频的看向她。往日唐生应对自如可今日让唐生有种自己是动物园里的动物被人观赏的感觉，混身都不自在。
青书快走两步走在她前面，青书本比唐生高个头，很轻易就把她挡在了后面。
“嗯，我回去葱花就高诉我了。”青书身上有股气，生人勿近的煞气。往前面一站，光是气势就可以让人自动退。现在青书开道只管往前走，与他接触目光的行人就如流水一般退后，自动留出一个一人宽的道，让青书毫无阻挡的来去自如。
到了青姐的小摊子，青姐一见唐生扭着腰就迎了上来，“阿生来啦。”唐生点了点头没说话，青书撇了青姐一眼，青姐马上笑着把两人迎进了店里面。
关上门后，青姐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但腰还是一扭一拐的，“阿生，阿呸，少爷怎么了今儿个？”
唐生看桌上有茶壶，起身提过茶壶，让青书去跟青姐解释去，她把茶水倒进小杯中，以指为笔在桌子上理起了思路。
以她对王坎的映象，为人憨厚老实，平时有他能帮的上的忙他一定会帮。而且他无父无母，更别谈什么亲戚了。所以在大理寺她才会先排除仇杀。
可万一王坎有不为人知的，私下里与人结了仇也可能。所以走访王坎这也不能少。
哪如果说是仇杀大理寺，那就要了解大理寺上至前二十年的案子。这个选项太大了。不，唐生突然摇头，如果凶手是杀鸡儆猴报复大理寺的某人……
“公子。”青书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看见唐生停手看向他，青书正色说道，“悠然楼的姑娘们查到昨晚王坎被杀时有个打更的恰好经过，他应该知道点东西。悠然楼已经暗中派人把他保护了起来。别的东西时间太短，暂时没查到。”
“嗯。”唐生失了会神，“青书，你知道一个人的身体里能流出多少血吗？”
青书愣了愣，“少爷你以前不是说什么无限血液？”
唐生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以前闲的无聊的时候的确喜欢跟青书普及一些知识，可这个无限她真没说过。“我说的应该是五千毫升吧。而且是正常的成年人。”唐生叹气一声，“本来一点低落的情绪被你这么一搅和什么都没有了。逝者已逝。我能做的就是还他一个公道。走吧。”
青姐正推门进来，听见唐生说要走放下一碟子毛豆说道，“公子要走了？”
唐生轻笑一声，“青姐姐，今天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还有点事要办，今天就先走了，有空再来看你。”
青姐手指在唐生脸上摸了一把，然后渍渍称奇，“公子这小脸真滑，比我们女儿家的脸还好摸，不愧是长安第一公子了。”
唐生脸爆红，作出一副书生被良家女子调戏的表情，“青姐，你……你先忙吧，我们先走了。”
说完就带着青书逃也似的跑了。如银铃般的笑声自身后响起。
“公子何不训斥青墨？”青书问道。
唐生脸色还带点红晕，“我就喜欢她这个调调，变了也就不是青墨了。”
青书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什么也没说，两人在青书的带领下去了打更人的家里。
到了之后薛刃已经带着两个大理寺的人在问他话了。
见唐生来了，薛刃招呼一声又继续问道，“昨晚你经过大理寺的时候是什么时辰？”
打更人是个四五十的男人，身材干瘪，干瘪到只有些些的脂肪，然后一张皮挂在骨架上。这明显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
打更人开口一股子劣质酒味，“我经过那儿有两次，一次好像是丑时二刻，一次是卯时五刻。”
薛刃旁边的人问道，“第二次你怎么没用好像，是肯定吗？”
打更人嘿嘿笑了，途中还打了个嗝，酒气熏的众人不由自主的皱眉，在心里评估这人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我当然清楚了，卯时五刻是我和那张婆子约好的时间，我打完更走大理寺过就可以收工了。”
看他笑的那样猥琐，大理寺那人也不问他约好干什么了。
“那你两次经过之时有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异常？”
打更人老实想了一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