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
“笃。”
“笃...”
伐木的声音在小院内响起。
“嘎吱...”
大门再次被推开,黄大娘从门缝探进一个头,扯着破锣嗓子大喊。
“别砍了别砍了,昨晚我就听到砍树的声音,今早你家墨叔就去了。”
“笃...”
“笃...”
伐木的声音依旧有节奏的响着。
“傻孩子,这院子就空着吧,别去招惹那些鬼祟。”
墨阳依旧罔若未闻,手中斧头大开大合,锈迹斑斑的斧头此刻也被蹭的光亮。
院中伐木声不断,黄大娘也是壮了壮胆迈进门槛,穿过不深的走廊。
看到正在砍伐着老槐的墨阳,她大叫一声跌跌撞撞的夺门而出。
“阳娃子疯了,阳娃子疯了,他在砍墨小叔的尸体,山娃子快来救娘啊!”
黄大娘魂飞天外般大喊大叫,哆嗦的哭喊着她看到墨阳正拿着一把斧头肢解着地上死去多时的墨枫,鲜红的血液流的满院子都是。
她被看到的惊悚画面吓得不轻,本能想到了家里顶天立地的黄大山,山娃,只是她却忘了,山娃此时还在矿山,回来也得等到大雪封山前了。
门外看热闹的四邻被黄大娘疯癫的模样吓得不轻,一时间都跑回了家,用力关上了房门。
黄大娘跌跌撞撞跑出胡同,却在拐角处跟一个手拿算命幡,一身道人打扮的男子撞在了一起,直接一屁股瘫软在地。
“阳娃子疯了,阳娃子疯了,陈长寿快去看看吧!”
黄大娘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双手拽住陈长寿的裤脚说什么也不肯松开。
若黄大娘此刻没被惊吓到,肯定会对自己的做法感到羞愧万分。
陈长寿原名陈大壮,十年前离开小镇,说要去找仙人学本事,直到两天前又回到了镇里,给自己改了个洋气的名字叫陈长寿,还说自己拜了高门,学了趋吉避凶未卜先知的本事。
黄大娘说他就是一个神棍,才二十多岁的年纪也敢叫长寿,也不怕折了寿,以后长不长寿不知道,反正没本大娘年龄大。
陈长寿也不理会黄大娘,用手指着墙内的老槐树枝干,口中念念有词,随即又是拿出一本破旧书籍,迅速翻开到某一页。
这一页画着一颗树木,非常传神,细看起来与墙内的老槐有几分相像,下方注解的两段文字却是歪歪扭扭,如同蛆爬。
“槐,千年成精,汁水可溶于万物,剧毒无比,其味道清香,闻之乱人心智,经提炼后对修行大有溢出,远非常物可比。”
“槐,万年成灵,可飞天遁地,化身成人,乃木灵中极品,其妙用不可与外人道。”
“还真成精了?”
陈长寿嘀咕一声,用力将黄大娘踢开,掩住口鼻就进了墨家宅院。
“笃...”
墨阳此刻双眼通红,老槐已被砍断了三分之一,又是一斧头下去,却见老槐树乳白的汁水中夹在着一股鲜红,就如同人的血液。
“轰...”
天空惊雷乍起,声音传遍四方,前一刻还是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阴沉扭曲,犹如一张老人苍老的面孔,俯视着这片大地。
天地变色,狂风四起,老槐树就如同一只张牙舞爪的百足虫,粗壮的枝干在狂风中摇摆不定,好似要从脚下的大地挣脱而出。
源石矿区,一个壮汉头戴斗笠,背着装满石块的背篓,刚走出矿洞,就听到闷雷声远远传来,接着就看见远处黑压压的天空中电闪不断。
一阵微风吹来,凉爽至极,他望向乌云密布的天空憨厚一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嘿嘿,要下雨了,看来今天可以早点放工咯。”
“啾。”
不远处的山坡上,一声鸣叫响起,憨厚壮汉面色一变,连忙将身后的石块倒出,抓起空篓便向矿洞内走去,显得很是匆忙。
山坡上,两只巨鸟腾空,背上各坐着三名身穿蓝色长袍的青年,巨鸟长鸣一声,向着远处电闪不止的那片天空急速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