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嬷嬷客气了,请坐。”两位嬷嬷推辞了几下,见推辞不过,就挨着凳子边坐了下来。然后两位嬷嬷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说是自我介绍,其实只是用一句话表明自己的身份,让郭曼知道她们分别是哪家的。重点介绍的还是自家大人的官位与品级以及受皇上的重视程度。
然后又道明这次冒然打扰的原因,是因为家中公子年少轻狂,无意间冒犯了县君,得知自己闯了大锅,就急忙回去禀告了家中长辈,长辈知道后,也狠狠的教训了他们一顿,现在正在祠堂里罚跪思过呢。本来应该由夫人亲自来才更能显其诚意,可不巧的是,今日一早,两位夫人结伴去庙里上香祈福去了,明日才能回来。所以就先派我等来给县君赔礼道歉,等夫人回来再亲自登门致歉。
思路清晰,口齿伶俐,不卑不亢间又带着点有意结交的意思。一番话说的郭曼是心服口服,再大的气也消散个七七八八,心里暗暗期盼如果自己也有这样的人才在身边该有多好啊。于是说道:“两位嬷嬷客气了。你们的来意我已知晓,请回去转告两位大人,这次的事就这么过去了,我不会追究,但我不希望还有下一次。至于两位公子,教训一顿就算了,现在天也冷了,别跪出什么毛病出来。两位夫人舟车劳顿就不必辛苦这一趟了,好好休息才是。”
听郭曼如此说,两位嬷嬷算是把心放下了大半,面带笑容的说谢县君宽宥,又道:奴婢一定会把县君的话一字不差的转告我家大人,家中的公子有了这次的教训一定不会再犯了,请县君放心等等话语,而后招呼来自己带的丫鬟,把送给郭曼的压惊礼放在桌子上。
郭曼微微一笑,点头收下,说了句:让你家大人破费了。
两位嬷嬷见郭曼收下了礼物,满脸笑容的说了几句场面话,就告辞离开了。郭曼送她们到院门口就止了步。目送她们出了大门才转身回屋。
等郭曼回到屋里时候,两位王爷已经从书房里出来。秦王安静的坐在一边,而晋王则伸手翻看桌子上的赔礼。
见郭曼进来,晋王非但没有一丝被抓包的羞愧,反而嗤笑道:“这两家不愧是通好之家,连送的赔礼都差不多。”
郭曼扫眼望去,还真是。两幅上好尺头,首饰钗环,还有一些女儿家的小玩意。
“他们为何向你赔礼道歉,他们家的小兔崽子是怎么冒犯你的?”晋王问道。
于是,郭曼把从金吾卫回来的事大概的讲了一遍。当然重点是他们要侮辱张瑞,调戏自己的话就一直接跳过,丝毫没提。
郭曼刚说完,秦王就道:“不止这些吧?”
“你不诚实,如果只是这些,他们不会如此急吼吼的派管家嬷嬷来给你赔礼道歉,还送如此名贵的布料,还有那些钗环,也不是普通的货色。”秦王道。
“是吗?我只知道这两块是好料子,没想到是名贵的布料,这是什么布料,两件还不一样呢?”说着郭曼一手拿起一块布料,细细的研究着。
“别转移话题,你不说,待会我一样会知道。”郭曼本不想再提,可秦王一副不达目的不放弃的态度,只好老实交代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那两个猥琐的家伙调戏我,说什么要征服我这匹烈马,还叫我‘小辣椒’。”
郭曼的话音没落,只听‘咔嚓’一声,吓得郭曼一个哆嗦,闻声望去,只见秦王刚才拿在手里赏玩的茶杯被捏了个粉碎。
郭曼心里一惊,暗叹道:好大的手劲!而后又心疼的哀叹:我刚买的茶具。再然后又紧张的问道:“王爷,你的手没事吧?”
“没事,”秦王平静的道,仿佛刚才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是郭曼的错觉。
“如果我不问,你是不是打算一直不说?”
“说什么,被流氓调戏是很光彩的事吗?要弄的人尽皆知吗?再说他们又没有得逞,我一表明身份,他们就认怂了。”
见秦王还想说什么,郭曼赶紧道:“先别说着这个了,我去打点水,把手洗洗,检查一下有没有伤到哪里?”说完不得秦王开口,就直径去了厨房,用洗脸盆盛了温水来给秦王净手。
万幸秦王伤的不重,只划了两道小伤口,伤口也不深,郭曼回到内室取了一点消毒药水和绷带来,把伤口清理干净,又细细的包扎好。嘱咐道:“幸好伤的不重,这两天别碰水,等伤口愈合了就没事了。”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秦王温柔的问道,眼睛似一汪波光粼粼的湖水,似有千言万语。
郭曼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干涩的道:“你在我府里受了伤,我怎能不关心呢?”
秦王低头,沉默了下来。晋王见气氛不对,也默默的放下手里的金钗,蹑手蹑脚的朝书房走去。
过了一会,秦王道:“我知道你不愿,但又些话我还是想说。你不能这样一个人住下去,如果你不愿我派的人在这里,可以自己去人伢子那里买些佣人来,别说什么人人平等,在你的那个世界难道真的做到了人人平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我不信。如果你觉得买人是对人的一种侮辱,你可以雇佣他们,你以前上班赚钱不也是被人雇佣吗?其实手握佣人的卖身契更多的是要他们没有二心绝对的忠诚。如果他们真做到了绝对的忠诚,在适当的时候大可以把卖身契还给他们,给他们自由身。以后你这里的访客会越来越多,你也会去别的府邸参加聚会,就这样孤身一人,像刚才那样,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你觉得可行吗?你有那么远大的理想,何必在这些可以假手他人的小事上浪费精力呢?刚才在书房我看到了你给自己定下的目标,你想学的东西有那么多,一天就十二个时辰,你又有多少精力与时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