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好费用,张一粒精神恍惚的走在去婴儿监护室的路上,“小姨,小姨,接电话。”小木头在张一粒耳边喊叫着,小家伙被一直抱在怀里,心里稍稍安定下来,精神许多。
“小姨,我给你拿着手机。”他不想离开小姨的怀抱,又心疼小姨一个手臂抱住他太辛苦。
“好,小木头好乖。”张一粒心里翻江倒海,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喂,我是......是张远林的女儿,冯婉仪是我妈妈,张一田是我大姐......我、我知道了,会尽快赶过去。”张一粒身子晃了晃,眼前金星直冒。
尽管被二姐告知会发生什么,她还是心存奢望,此刻奢望变成泡影,她仍旧难以接受。那是疼她爱她二十多年的父母亲姐,血肉亲情渗入骨髓,只要把他们还给她,她愿意下十八层地狱!
“小姨,你累了吗,我,我下来自己走。”小木头挣扎着要下来。张一粒顺势放下他,从早上到现在,她滴水未进,人已经有些虚脱。可她不能倒下,父母亲姐尸骨未寒,两个幼儿嗷嗷待脯,她必须打起精神。
“小姨,我们什么时候回家,我想外公外婆了。”小家伙离开小姨的怀抱,不安和紧张又开始包围他。“我也想他们了。”张一粒悄然擦去泪水,“我们先去看妹妹。”
“妹妹为什么叫啾啾?啾啾有同类吗?”小木头知道自己的小名是小姨起的,恶趣味的小姨找了各式各样的木制品玩具,告诉他那些都是他的同类。听见小木头的童言稚语,张一粒终于尝到自食其果的牙疼滋味,
“咳咳,啾啾是一种美丽鸟儿的叫声,小木头是不是见过好多鸟儿,那些......都是啾啾的同类。”
“妹妹比我厉害多了。”宋慕一郁闷不已,自己的同类都是木呆呆的,什么都不会,和他们说话都不回答他,而妹妹的同类不仅会叫还能飞上天,还有漂亮的羽毛和煽动的翅膀。一路上听着外甥的软糯童音,张一粒沉痛的心情稍稍放松些。突然一对中年人从楼上妇产科的方向跌跌撞撞冲下来,中年女人边走边哭诉着,“三年啊,我等了整整三年,就等了这么一对怪胎。”中年男人压抑着声音怒斥道:
“叫什么,还不嫌丢人?”中年女人情绪失控的叫喊着:“我有什么可丢人的?又不是我生的。都怪你当初非要给儿子定那门亲。”两人拉拉扯扯走远了,‘怪胎’的声音却充斥在张一粒的耳边。
进入监护室看见恒温箱里比一只猫崽大不了多少的外甥女,她的心揪了起来。“别担心,这是个坚强的小家伙,求生欲很强。”一位微胖温和的特护人员热情的对张一粒说明婴儿情况,
“二斤九两,七个多月早产儿中的常见体重,可神奇的是小家伙生下来几乎就能自主呼吸,其他器官的恢复能力也是早产儿中的佼佼者。”
说话间,恒温箱中的小崽子睁开了眼,张一粒知道这时候的婴儿是看不见远处事物的,但小家伙的目光却看向她站立的方向,双臂向她的方向张开着,顷刻间她的心就被小家伙填满了,她隔着玻璃罩抚摸着,
“小啾啾,我是你小姨张一粒,这是你表哥宋慕一。”“小姨,她好小,像一只大老鼠。”恒温箱中的小崽子皱皱眉,一张皱巴巴的小脸让人不忍直视。
“呵呵呵,小家伙好像不喜欢小表哥的评价哟,瞧这小脸皱巴的。”特护显然很喜欢啾啾。“她本来就皱巴巴的,才不是我说的。”小木头不高兴了,紧紧抿着唇
“护士阿姨逗你玩呢,你怎么还当真了?”张一粒赶紧蹲下身哄劝着,唉,一个两个都是祖宗,只有她是老妈子的命。
“两个都是你外甥,你可真有福气。”张一粒看向特护胸前的工作牌,苏红,付主任护师,看得出是一位很爱孩子又很健谈的女人。
“这几年越来越多的女人怀不上孩子,真是造孽啊。”张一粒想起二姐说起的末世中的生育危机,原来这几年就有趋势了吗?
“这几年新生儿出生率很低吗?”
“最近几年每年3%左右递减,这是个很可怕的数字。”
“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众说纷纭,不管别人怎么说,我是很反感女人为了漂亮,去整容丰胸打激素针,要知道那些激素针,丰胸材料对女性的伤害是不可估量的。”
“男人也不遑多让,”张一粒接着道,“抽烟酗酒昼夜颠倒,吸毒嫖娼同性滥交,甚至有不少青少年小小年纪也加入整容行列,打激素针保持青春,哪一样不是在作死?”
“你说的很有道理,还有工厂排出的污水废气,医院的一次性白色垃圾,人们伤害的不仅是自己,还有我们的下一代。新生儿中递增的畸形儿和他们的作死密不可分。”
两人越聊越深,张一粒发现苏红是个博学多才之人,难怪三十来岁就担任付主任护师的职位。而苏红也很欣赏张一粒的见多识广,两人越谈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张一粒趁机拜托她帮忙,说自己有急事要去处理,想找个特护专门护理外甥女,
“这事交给我,你放心,回来一定让你见到一个健康的小家伙。”张一粒千恩万谢的辞别她,又回去把二姐的尸体整理好暂时存放在停尸房,随后找了家宾馆,简单吃了点东西,洗漱好上床搂着小木头,她以为会睡不着,但不久就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