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决定去教书了,你和大大做生意用点心,文化衫有换货的,抓紧时间给别个换,舅舅过不了几天要搬家了,让他帮我把换的货带来一下,我再想办法。”
??“嗯!我晓得地,你大概么时候回去呀?”
??“8月底吧!我跟金老板把帐结了,从汉口顺道回去。”
??“你么时候回常德呀?”
??“我暂时不会回常德,你一定要多留点心,大大这个人很不靠谱,他手中的钱一多,心思就活了,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整出什么事来?”
??“我这些日子的货款都存进了银行,没有过大大的手,他拿么钱去飘啊?”
??“大大这个人赚钱的本事没有,花钱的本事倒是一流,他要弄钱,还不容易,你总要给钱他进货吧!他可以不用钱进货,可以向别个赊账,进货的钱不就落入了他的口袋,再就是,做工师父、拖板车的、裁工师父,这些人的工钱,你总要给钱他去结帐吧!他可以支一部分给别人,大部分款项也落入了他的腰包,我就不相信,信爷他们几家的生意并不怎么样,会掏钱讲大大去喝酒,这下馆子的钱,一定是大大掏的。”
??“我也晓得,大大进货肯定没有付钱,但他有单子给我看,工钱也肯定没付完,但师父们一个都没有来找,这无凭无据地,你又不能说他什么,不过,近段时间,大大抽烟的档次提高了不少,以前是洞庭,现在都抽上了白沙。”
??“你不是说他手里没钱的吗?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不管他了,你一定要记住,诚信才是生意之本,产品有问题,该换的一定要换,我还有事,就不跟你铆说了,拜拜!”刘子墨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快步走回到了厂里。
??邬梅一边干活,一边朝厂门口张望,刘子墨出去了这么久,为什么还不回来呢?
??当刘子墨垂头丧气地出现在她眼前时,邬梅停下了手里的活,站起身来,走到了他身边,望着他的眼睛说:“怎么啦?子墨哥,谁惹你生气了?”
??刘子墨叹了口气说:“唉!不谈,大大他居然和客户在档口扯皮,你说影响有多坏,像这样搞下去,把名声做臭了,以后的生意该怎么做哟?”
??邬梅说:“你生气有什么用啊?常德和广州相距近千公里,你也鞭长莫及呀!生意做得好与坏,不是一个人的事,你只要自己尽力就行了,守档口的人不称职,与你何干?”
???“话是这么说,这又不是在追责,还需要哪个来承担一个什么罪责不成?生意要是做不好,我们这么一大家子人都要跟着受苦了。”
??“我们怕什么?即使你一分钱都不赚,我都可以跺片巾子养活你。”
?“梅儿,你说这话,我可不爱听,我刘子墨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好手好脚地,什么时候沦落到了靠女人养活的地步?”
?“子墨哥,你别误会,我晓得你的本事大得很,我跟你开玩笑的。”
??“我也晓得你在和我开玩笑,我跟你说,我打算做到8月底,就回老家,去当孩子王。”
??“你家的生意不是做得红红火火吗?怎么就突然改变了主意,要回家教书呢?”
??“不为别的,仅仅只是为了我研究出来的位积定律,位积定律就像我的孩子,我要把它抚养成人,让它受万众瞩目,享受教育界人士的顶礼膜拜。”
??“子墨哥,不是我打击你,你高中都没有毕业,研究出来的东西又能有多高深?哪个会重视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我晓得,如果我的身份是个生意人,也许我不管怎样奔走呼号,都不会有人理会我,还有人会说我是个疯子,但是,如果我的身份是人民教师的话,情况就不同了,我可以利用这个身份,向上级主管部门递交论文,或者直接将位积定律上面的知识传授给我的学生也行,总之,可以将其进行推广,只要能够推广出去了,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好吧!既然你这样执着,我也支持你,你是希望我和你一起回去呢?还是希望我继续留在这里跺片巾子?”
??“我当然是希望和你在一起,过那种田园牧歌般的生活,家中粮食不缺,菜园里的蔬菜不缺,还有一点菲薄的薪水,偶尔还可以改善一下生活,日子是清苦了一点,不晓得你愿不愿意?”
?“还是算了吧!我们现在连家都没有?弟弟妹妹还寄人篱下,你要我回去陪你受苦,我倒无所谓,关键是,你要让我有个家,这个家不是你和平的那个家,是我们邬家湾的那个家。”
??“好吧!我承诺过,要重建邬家湾的,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常德那边已经不用我管了,我就与铃儿姐合作,奋斗一个月,赚了钱给你们做房子,咦!玲儿姐怎么还没有回来呀?”
??“你没有看到货都到了吗?她肯定是押货到上涌去了。”
??“铃儿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昨天不是说好了,今天让我和她一齐去中大布匹市场进货的吗?她怎么能一个人去进货呢?”
??“子墨哥,你一个男子汉,连进货这种小事都要女人带吗?看来,我以前真是高看了你。”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手里只有两三千块钱了,要是去进货的话,我怕钱不够,她要是和我一起去的话,不说签单,就是付现,她也有啊!”
??“铃儿姐收订金都收了几十万,她当然有钱了,你上次给了我一两千块钱,我没有时间用,现在还在我手里,先给你去进货,等你赚到钱了,再说。”
??“好吧!先用这四五千钱做一下本钱,进几个布试一下水。”
??邬梅爬上阁楼拿出那一叠用报纸包的一千五百块钱,数了数,又爬下阁楼,递给了刘子墨。
??刘子墨接到钱后,拿了件衬衣,钻进了鹭江西街的滚滚人流之中。
??刘子墨对中大布匹市场的分布一无所知,他只是随着人流到处乱走,一时九洲,一时瑞纺,一时五凤东场,一时国际轻纺城,一时长江市场,走来走去,刘子墨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他懵了,他只知道一个新港西路,因为他第一次到广州来,是在新港西路下的车。
??刘子墨硬着头皮,继续在长江市场寻找着自己所需要的布。偌大的市场竟然没有一家的布与他手中的面料完全相同,刘子墨万分沮丧,他垂头丧气地沿着瑞康路漫无目的地走着。
??身后传来了邬老四的声音:“墨儿,你要到哪里去呀?”
??“四叔,是冷那,冷那晓不晓得哪一家有这种布卖?”刘子墨把衬衣递了过去。
??“这种布,有三家,我刚给别个拉了一车到瑞宝去了,你要的话,我带你去。”
??刘子墨点了点头,坐上邬老四的麻木,随他一起向逸景路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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