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就到了年底,刘子墨期待的奇迹并没有出现,除了村小的那几位老师,他根本就没有机会与教育界的任何同行进行交流,遑论片区领导,就这样,刘子墨白白地耽误了半年。
??邬梅一家三口回家过年,也没有到刘子墨家里落脚,而是直奔董庄,把邬星和邬月接回到了邬家湾。
??周新宇、陈佩雯和秦如梦也与邬梅她们一道回来了,周铃没有回家,她的货没有卖完,还在广州苦撑。摩托车是周铃暂时寄放在刘子墨家中的,自然也被周新宇骑回家去了。
??刘子墨再次前往邬梅家时,还是骑的那辆破自行车,因长期生活在乡下的缘故,受周边人的影响,他也买了件绿色的军大衣穿在了身上。
??都市的生活,改变了邬梅的打扮和装束。
刘子墨眼前的邬梅,烫着一头卷发,画了眉,涂了唇,内穿一件白色高领毛衣,下穿一条黑色铅笔裤,脚穿一双黑色高筒麂皮靴,外穿一件浅驼色净面风衣,斜挂一个深驼色皮包,显得摩登时尚,女神范十足,与土里土气的刘子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刘子墨进门时,邬梅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刘子墨感觉到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他盯着邬梅眼睛说:“梅儿,怎么啦?你不认识我了吗?”
??邬梅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地随口问了一句:“刘老师,你的位积定律发表了吗?”
??“暂时没有。”
??“这都半年了,你一点都不着急吗?”
??“着急有用吗?那个鬼地方,一个教育界的领导都看不到,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
??“那你打算,是继续等下去,还是有其它方面的打算呢?”
??“将位积定律推广是我此生的梦想,我又怎么可能轻言放弃呢?”
??“既然你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这里有一万块钱,是你帮我们做房子以及为大伯买种苗的钱,你先拿去,如果不够,你再跟我妈说。”
??“你是什么意思?想和我划清界限吗?”
??“我们邬家人虽穷,却是从来都不会欠外债的,你帮我们做了房子,帮大伯买了种苗,找到了出路,我们感激你,但一码归一码,欠你的钱,我们肯定要还,欠你的情,我们慢慢也会还的。”
??“你的意思是钱清了,情份也清了。”
??“我可没有这么说,我买了面镜子,你先看看你自己,再和我讨论这个问题。”
?“我知道你是嫌我打扮老土,嫌我没有出息,你是知道我刘子墨的,要想赚钱,那不是太容易了,念在我们以往的情份上,你刚才说的话,我就当没有听见。”
??“梅儿,你在瞎说什么?刘公子一表人才,文武双全,家里又有钱,你有什么资格嫌弃他呀?”董招娣也改了称呼,将墨儿改成了刘公子,显得异常生疏。
??刘子墨不知道这家人到底是怎么啦?为什么自己呆在广州时,邬梅和自己是那样的如胶似漆,两地分居后,每次打电话也是情话不断,极尽缠绵,为什么一回到家中就变了,难道是大伯说了自己什么坏话,这不可能啦!大伯每次见到自己,都是笑容可掬的样子,凭良心说,我刘子墨把邬家的事完全当成了自己的事,怎么搞到最后,邬梅对自己好像充满了成见,刘子墨百思不得其解。
??“刘公子是位不食人间烟火的高人隐士,岂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匹配的。”
?“梅儿,你说这话太伤人了,我究竟是什么时候得罪了你?有话请你直说,如果你有了喜欢的人,我刘子墨绝不会纠缠于你。”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你只想轻松,躲在学校里当老师,又不想和我在一起,我干嘛要缠住你不放?你的钱,请你赶紧拿走。”
??“梅儿,能借一步说话吗?有些话当着爸妈的面不方便说。”
?“有事说事,拉拉扯扯地,干什么?”
??“你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我有哪些做得不对的地方?你指出来,我改还不行吗?”
??“你没有做错什么呀?只是我们两个不在一个频道上,你求的是名,我求的是利,你生活在虚幻的世界里,我生活在现实生活中,我要吃,要穿,要打扮,要拼命赚钱,不像你这种公子哥,不愁吃,不愁穿,不愁没有钱用。”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每个人都有梦想,我有梦想,难道也错了吗?再说,我也不是什么公子哥,你也晓得,我的大大曾经被别人骗了十几万,要不是我拼命赚钱,我们家早就破产了,怎么可能不愁吃穿呢?”
?“你即使改变了,也是个生意人,仍然和我不是一个阶层,我这个人最讨厌生意人,无情无义,唯钱是亲,只会钻钱眼,不顾工人的死活,这类人最可恨。”
??“我躺着都能中枪,算是服了你,直说吧!你还喜不喜欢我?”
??邬梅看了看刘子墨俊朗的外表,再看一眼那件军大衣和烂自行车,嘟着嘴,一副嫌弃的样子,没有说话。
??刘子墨这才发现问题的症结所在,他解开军大衣,只见他内面竟然穿着一身皮红色的净面西装,还有一件白色的衬衣配着一条杏黄色的领带,甩掉军大衣,刘子墨的画风突变,风度翩翩的形象立马呈现了出来,还是邬梅最喜欢的那副英气逼人的样子。
??邬梅眼睛放着光,不停地上下扫视着刘子墨,渐渐地由高傲不屑变成了一腔柔情。她站起身来,牵起刘子墨的手,红着脸把他拉到了自己的房间。
??董招娣和邬老三面面相觑,不知道邬梅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邬梅把刘子墨拉到了自己的房间后,就关上了房门,双手勾住刘子墨的脖子,在他耳边说:“子墨哥,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每天做梦都会梦见你,在广州的时候,我就盼望着快点过年,好与你相聚。”
??这个女人阴晴不定,变化太快,刘子墨还没有反应过来,邬梅凑了过去,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个唇印。
???刘子墨抬起双手,想要抱住她,犹豫了一下,中途放弃了,他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生怕自己有什么不当的举动又惹恼了她。
??见刘子墨不答话,邬梅放开他,捧起他的脸,以自己的额头顶着刘子墨的额头上,小声说:“子墨哥,你难道不爱我了吗?怎么无动于衷啊?”
??“我是被你吓着了,你这个小妖女,一惊一乍地,我还以为你另觅新欢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能不能跟我说明白点?”
??“子墨哥,你别生气,我是试探你一下,看你是真喜欢我,还是假喜欢?”
?“哪有像你这样的?我要是不喜欢你,我可能不计回报地给你们家做房子吗?我要是不喜欢你,能把你的大伯当成自己的亲大伯一样看待吗?我要是不喜欢你,能把星儿和月儿看得比自己的亲妹妹都还亲吗?我要是不喜欢你,能一个星期给你打一个电话吗?我可以为了你,竭尽全力,我可以为了你,改变自己;你能做到像我这样吗?”
??“我知道你对我好,但你也不能不注意自己的形象呀?穿一个军大衣,骑一辆破自行车来丈母娘家,你不觉得丢脸吗?你把我们家房子修得这么好,穿着打扮也要跟得上才行,你把钱拿走,去买一辆摩托车,置办几身好点的衣服,过两天再来接我。”
?“为么事要过两天啦?”
??“这两天我身子有点不方便,过两天就没事了,我们分开了这么长时间,你不想吗?”
?“我又不是太监,怎么可能不想呢?我今天来,就是打算把你接回去修理的,可惜呀!玩不成了,你带回来的套套多吗?”
?“你不是说要和我结婚的吗?套套肯定不能少啊!按你的那个频率,带再多也管不了多长时间啦!”
??“那怎么办呢?”
??“傻瓜,我的大姨妈很有规律,我听说有一种说法叫做安全期,按照书上教的那种方法就不需要戴那个了。”
?“真有这样的好事吗?梅儿,你等着,我马上回去,让我的大大请媒人来提亲,我们翻年就把事办了。”
?“我觉得还是先定婚比较好,万一搞计划生育地,查我们的结婚证不就麻烦了。”
?“结婚只要不生小孩,他们就管不着。”
??“我爸妈好像对你在家里教书,不是很满意,看你用什么方法把他们说动。”
??“教书这份职业还是挺伟大的,没有老师,所有的人都会成为文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