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配种而已,过几天就送回来。
我只是沉默着,我知道我没有拒绝的权利。
我只记得拉人挺着大肚腩“我过几天就送回来”,我不明白,我以为他们是在开玩笑,只见黑狗被他拉上后备箱,后备箱很小,黑狗被塞了进去,只见他临别时看着我迷茫的眼神,我站在原处没有动它,乖乖地坐在后备箱里。
我现在多多么希望他没有那么乖,那么听话多好,从那里跳出来“嘭”后备箱关上也切断了我们的视线,小车渐行渐远,直到不见,我再也没有听到他憨憨的狗吠了。
第一天,我询问父亲,多久能送回来。他敷衍几句…我沉默了
一个星期后,我暗示父亲,将他送回来,他依旧敷衍着。
一个月后
二个月后
三个月后
我不再拜托父亲,而是希望于奇迹,那人会将狗送回来。
而我连他的样貌,名字一无所知,只知道他有一个大肚腩。
……
天气寒冷了,车缓慢行驶在黑漆漆的夜里。母亲突然把手机拿出来,招呼我和弟弟过去看。
你看,这像不像黑狗。
我看着里面的男女主和一只大黑狗高兴的互动,我一声不发收回视线,他们则开始评头论足。
你看,别人养的狗怎么这么聪明。
我转头看向窗外,窗外的景色被黑夜笼罩,微弱的光映照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脸上湿漉漉的。
原来是眼泪啊!
眼泪决堤了,不声不响地淌着,我擦掉又流下,不断的机械重复的擦着。
泪水,浸满的衣袖。
我在想为什么擦不干?原来我也有这么多眼泪。
我在想为什么心脏好疼?真的好疼!好疼!
突然一声将我惊醒,我与弟弟对视了一眼,他有些惊讶,小声抱怨他们几句,然后转过身到另一个车门边坐着。
气氛,突然窒息,只能听到他们手机里传出喜庆的视频配音,到家后我莫不做声的下车离开……
后来我将他,忘了。只是每午夜梦回常湿了被褥。
多年后千里之外我在街头,在马路对面一只黑色的狗
我没有想他会不会是黑狗,只是没想到这附近竟然有人养罗威威纳,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情诡异平静中带着激动。
但我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大摇大摆的地拐进一只小巷,最后消失在小巷里,我想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
回家后我对弟弟开玩笑说,我今天在路上看见一只和黑狗很像的狗,我脸上的笑容,很大很大,似乎真的很高兴。
那天傍晚,我登上千里之外的一座山崖,我俯瞰着一片由灰黑色彩钢瓦包裹的工厂,只有我一个。
我抹去脸上的水珠,又下雨了,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