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死了三条,其余两条用来对虞王下死手,臣不甘心,不甘心太孙之位被虞王得去,臣自作主张,将蛇带入宫中,交给允炆殿下。
又用雄黄撒在竹林四周,防止蝰蛇跑出范围,将竹篓埋在竹林,以杯碎为信号,竹动牵扯丝线,篓开蛇出。
为让虞王上钩,臣出主意将徐三小姐带进宫,榻是虞王至爱,虞王自会赴宴。
选用鸭血腥气吸引蝰蛇,臣又出主意,除虞王外,内侍和徐小姐身上都沾了雄黄,确保蝰蛇只咬虞王,而不会误伤他人。
此事皆子澄和内侍图谋,与允炆殿下无关,臣愿以死谢罪,请陛下看在太子的份上,放过允炆殿下。”
大殿内,众人哗然。
朱元璋看了看内殿,又看了看站在大殿中的大孙,这种破案手法,他还是第一次见。
大孙也太大胆了,竟然敢用此法来解开疑惑。
但更多的是痛心与不可思议。
他最近见翰林院和国子监,察觉自己年事已高,有立太孙打算。
朱元璋一手拄着膝盖,脸气的黑红黑红,眼睛斜着看向黄子澄:“立刻将黄子澄给咱拿下!”
侍卫冲进大殿。
黄子澄缓缓跪下,将乌纱帽放在头前:“陛下,黄子澄有负圣恩,此事都是臣一人所为,与长孙无关。”
“洪武十八年子澄取会试第一,任翰林编修,太子与陛下赏识,得幸伴读东宫,教授允炆长孙。
他虽性格文弱,却也聪慧,对书画钻研,臣教授他却心喜。直到得知虞王殿下在世,太子妃寻到子澄,皇宫之中谁不想孩子成龙。
自太子妃薨,如走火入魔,臣心急如焚,教授不好,是臣失职,但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子澄不能授业解惑,臣愧对陛下。
今日,臣请陛下念在允炆殿下是皇孙的份上,饶恕他,黄子澄,愿意以死谢罪。”
朱元璋道:“拉下去,黄子澄辜负咱的期望,允炆今日德行缺失,你黄子澄不可饶恕,押进刑部,夷其三族!”
黄子澄眼里有泪光,道:“臣黄子澄有负圣恩呐,谢陛下!”
沉默半晌,朱元璋道:“把允炆给咱带出来。”
黄子澄方才每说一句,朱元璋的失望就增加一分,自己驰骋疆场,又管理大明王朝这么多年,到了子孙这里便有了阴谋。
谁可以做太子,谁可以做储君,他心中是有定数的,也不会被任何人去影响。
也没有人可以影响。
朱允炆出来时,两腿站不住,跪在地上道:“皇爷爷,我爹……”
原本朱允炆想着将事情推到内侍的身上,来个死不认账,皇爷爷顾及爷孙之情,不会将自己置于死地。
殿内听到黄子澄一番话,朱允炆只觉得自己伤害了母亲,父亲,先生。
“允炆,是不是你干的?”朱元璋心里还有些侥幸,他希望这只是黄子澄和内侍的预谋,这样自己便可以赦免自己的孙子。
“孙儿……”
“是不是你干的!”朱元璋站起来走到朱允炆面前,给了他一耳光。
周乾此时不适合多讲话,这事自有朱元璋来收尾。
自朱标被咬以来,事情在宫里众人口中流传,议论,结果就出现大殿推理审问这会事情。
内侍不懂书籍,也不见大世面,稍微引诱和迷惑就会说出来。
黄子澄不一样,他不会被诱导,但他有个毛病,就是对朱允炆死心塌地。
或者说孔孟之道对他根深蒂固,这这种仁义是优点也是缺点。找准他的弱处,便轻而易举。
“允炆啊,允炆,咱一直教导你的话你听过没有,兄弟和睦,咱明着暗着与你说了多少遍。”
朱元璋没有发怒,似乎很无力很苍老。
“若孙儿从来不是长孙,孙儿或许无心去争太孙,读书弄画,做个逍遥的藩王岂不自在。
都是皇爷爷你,是你和父亲给了孙儿长孙的希望,十年来都是,但凭空我大哥又活了。
给了希望又给绝望……都是你,是你一手造成的。”
“混账!”朱元璋骂到。
朱允炆道:“或许我会和大哥成为好兄弟,但我娘不在了,我和大哥注定不会和睦,又何必惺惺作态,假装有情有义。”
朱允炆并不想伤害朱标,他恨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朱雄英!
此时朱允炆没有什么求饶,也没有歇斯底里,如果当初自己成器些,母亲便不会为他操碎心。
在宫里,都想母凭子贵,母亲对自己何尝不是。
现在唯一待自己好的黄先生也要被处死,他的希望已经没有了。
“朱雄英,你踩着我娘的血,黄先生的血。”
“朱允炆?你为何总是要装出无辜的样子?却不肯认错,从来不去正视自己的问题,倒打一耙。
你不去想父亲生死,到现在还是想着斥责,斥责皇爷爷,斥责我,斥责你可以斥责的所有人。”
周乾揪住朱允炆领口,一拳打的他嘴里连牙带血吐在地上,道:“这一拳是替父亲打的。”
“朱雄英,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去买蝰蛇,爹被咬,你也逃脱不了。”
朱元璋气的浑身发抖,对两侧侍卫道:“把朱允炆剔除宗籍,流放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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