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祖籍嘉兴,父亲是嘉兴府小县的官员,十年前,倭寇侵袭,连续四天在嘉兴府烧杀抢掠。
母亲和我爹将我藏在草垛中,得以存活下来,母亲为父亲挡刀,死在了那场屠杀,我和父亲躲了三天才出来。
倭寇退了,留下到处是疮痍的嘉兴府,我和父亲埋葬了母亲,我那年才六岁。
当时整个县城都被烧了,我和父亲一路靠着百家饭,到了京师,父亲投靠了他的好友,带着我着生活。
廖永忠洪武八年被赐死,但随后的几年,他的手下俞海管理船队,父亲便跟着他,四处剿灭沿海倭寇。
我父亲上官凌志,他的志向便是为朝廷效力,除掉海盗,他曾多次提议朝廷练水师,但那些官员都不理,觉得大费周章。
父亲有公务时,我就坐在穿船头观察各种各样的船,画船,没有人比我更熟悉大明水师的船。
有一天朝廷运来几个尸体,说是放到船上给东瀛运回去,我当时惊呆了。
那些是东瀛使臣啊,真的有人不怕他们,为百姓除害,以前的官员总是说海盗是海盗,与东瀛无关。
可谁都知道,那些海盗倭寇的背后就是东瀛,但是谁这么有魄力。
后来我得知,是刚回朝廷不久的虞王,虞王爷我心中的大英雄。我自然很愿意跟着他。恰巧我爹立功,我们就被虞王招待,但我还没见过他。”
周乾皱了皱眉,这些倭寇真是太嚣张了。
正在这时,蒋瓛和海鬼七从外面过来,他们看周乾许久未过去,有些担心他的安危。
“虞王殿下!”蒋瓛走过来道。
虞王殿下?上官惜云如冰晶一样的眸子侧过头去。
周乾道:“是你不信。”
上官惜云一下羞红了脸,捂着脸不说话。
周乾道:“上官惜云?”
“臣女在。”上官惜云绞着手指,脆生生道。
“你是不是会画船?”
“是。”
“本王命你把所有的知道的船都画出来。”周乾说完转身离去。
上官惜云吐着舌头心里道:这虞王长的并不丑嘛,平时嚷嚷着要见,见了反而不敢说话,真是的。
蒋瓛看了眼道:“还不跟上!”
上官惜云点点头,立刻跟上。
朱元璋躺在椅子上睡觉,看到周乾过来,道:“去这么久,这衣服怎么还没有换啊。”
“那是谁?”
“臣女上官惜云见过陛下。”
朱元璋道:“复姓?”
“前几天爹说给我安排个洒扫的丫环,我当是谁,就是她。”
朱元璋不在追问,他倒是希望自己大孙多接触女人,这样还能给朱家多生几个孩子,这样才人丁兴旺。
凤阳府地界的官道上,蓝玉他们快马加鞭往京城赶。
朱棣也是坐在马车里,他觉得自己都要被颠簸吐了。
他们连夜赶路,从西安府往应天赶着。
回到应天称时,已经是两天后的清晨,城门已经打开。
最后面的马车里,阮宜良帮徐妙锦擦着冷汗道:“徐小姐,你还好吗……我们已经到应天了。”
徐妙锦苍白着脸,摇摇头:“没事的。”
她停顿片刻后,道:“我不能回国公府去,否则会给他带来不好的。”
“可是,你已经疼成这样,你想想虞王,他也不想你这样的。”
“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能因为这种事劳烦他。”她侧着头,眼中微微闪过泪光,被马车颠簸着:“我现在,只想他心无旁骛去做事。”
“但是……”
“不回国公府,我去城东小院。”
两人在马车里低声说话,车外蓝玉的声音响起:“阮小姐,你是进宫还是回家?”
阮宜良握着徐妙锦手,看她靠在车厢上缓缓睁开眼睛,故作镇定,掀开帘子道:“国公爷,我想请徐小姐去城东住几天,马车便让周家作坊的管事赶回去吧。”
徐妙锦忍着腹痛,掀开帘子,探出头对朱棣,语气轻松道:“姐夫,你告诉大哥他们,我要在城东玩些日子。”
朱棣看见她脸色苍白,道:“俺看你脸色不好,你没事吧,你这丫头怎么就知道玩。”
蓝玉白了他一眼,我外甥孙的女人你管的着吗,咸吃萝卜淡操心。
徐妙锦道:“没事,只是太累了。”
随后最末尾的马车便转了方向,拐进另一条路。
城东。
阮宜良对车夫道:“你们先去外面侯着。”
等没有人来,她才掀开帘子扶徐妙锦下来。
“阮姑娘,我……我……好痛……”她感觉身下一热,便看到地上都是血点,随后染红了她的衣服。
阮宜良看见她这个样子,立刻将她扶着进了屋子,将门掩好,去请最近的大夫。
她以前常帮自己爹请大夫,熟悉到应天每个药铺她都去过,又命伙计立刻去聚贤楼给周乾传信。
他的孩子,不该瞒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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