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兄弟,且听我一言可好?只听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不过是闻声不见人。
景恒一脸疑惑地看着贾琏。
贾琏有些尴尬,道:“这是我李纨嫂子,希望恒哥儿不要见怪。”
“景兄弟,小儿贾兰,年不过六岁,虽是一垂髫小儿,但业已开蒙。我作为其母,知道他是一个求学上进的孩子。亡夫和我的期望全都在他的身上。近日我听闻景兄弟的大才,名动京师。又听闻景兄弟今年秋闱准备下场一试,相信一定可以金榜题名。贱家不敢求景兄弟屈尊收兰儿为正式的徒儿,只求帮忙指点一二,让兰儿明年也下场考一个童生,也算是完成他父亲的遗愿。”
景恒听着这有些枯槁的声音,有些触动。李纨见景恒的态度似乎有些松动,紧接着说,“兰儿的天资虽然算不上聪慧,但好在勤奋,勤能补挫,读书非常用功。只是苦于没有明师指点。只要景兄弟稍加提点,我相信兰儿一定会进步飞快,明年定能考一个童生回来,必定不会辱没了景兄弟的名声。”
听了李纨的话,加上贾琏也在一边拼命地求情。主要是贾兰,这个孩子一直跪在景恒面前,头也不抬,这么久的时间居然一动也不动,看得出是一个坚毅果敢的孩子。贾琏在一旁道:“恒哥儿,看在他们孤儿寡母的份上,请帮上一二吧。”
景恒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也罢。”将贾兰扶起来,贾兰跪的太久,双腿都跪麻了。站都站不稳,景恒用手捏住贾兰的腿部穴位,帮他疏通气血。
“兰哥儿,我念在你的母亲独自一人,含辛茹苦的带你长大。又观你是一个心思坚定的孩子,我再拒绝就显得我没有同情之心。你还没有正式参加科举,也没有通读过四书五经。不了解其中的问道。科举路漫漫,如长夜。谁也不能保证这个长夜何时能结束,但如果你没有大毅力,那你永远只能活在黑暗之中。读书做学问没有投机取巧之说,只有不停地辩经义,识典故,常温习。这样才能理解书中真意,读书百遍其义自见。我今日送你一句作为你求学的座右铭,即”"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希望你能坚定不移的走下去。我现在列一份书单,你先按照书单上的书目,先把第一本读完,你每七日来我府上一趟,我考校你一二,先如此,如何?”
“谢过景兄弟。”李纨的声音终于没了刚刚的枯槁,充满欢喜。
“多谢景世叔。”贾兰深深地给景恒行了一礼。
“好了,你先陪着你母亲回去吧,记得按时读书,不可偷懒,一旦我发现你有懈怠之意,那便不会再指点你,望你能谨记今日的志向,去吧。”
“我明白的世叔,兰必定会发奋读书,不敢懈怠。”说完,离去,去寻李纨了。
贾兰走到李纨的身边,李纨远远地向景恒施了一礼,对贾兰道:“好好读书,不可懈怠,不要辜负你世叔对你的期待。”
厅内只剩下景恒和贾琏二人,贾琏便差人换了贾蓉来作陪。三人说了几句,贾琏突然道:“不知国子监每年秋闱前的文会邀请恒哥儿你了吗?”
“请了,你们叔侄要去吗?我可以带你们一同前往。”
“我们去那作甚,”贾琏笑着摇头,“都是国子监的贡生,修习四书五经的才子,我等去那干嘛。这四书五经,我也就记得了个书名,对于科举,也就是七窍通了六窍,去了也是徒增笑料罢了。”
景恒也不坚持,三人继续吃酒。正喝到兴头上,一个小厮走了过来,在贾琏的耳边耳语了两句。贾琏不耐烦的道,“知道了,烦人。”
贾琏继续喝着,大概喝了一刻钟之后,寻了个话茬子,对景恒低声道:“恒哥儿,其实我呢,还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二哥只管说。”
“你也知道,我呢。管着荣国府里大大小小的店铺,田庄,府内的营收全都归我管理。”这几年,幸亏还算是风调雨顺,田庄的收成不错,不过江南道和京师这几个铺子的生意缺越来越难做。本来靠着田庄,还能勉强度日,不过今年春雨晚了一些,耽误了播种,这田庄的收入少了,府内就有些相形见绌。我呢,就想寻些新门路,想和贵府的北疆商会联手,不知道贤弟能否行个方便?”
“我们两家都是亲戚,这点小事不在话下。况且琏二哥久居京师,相信也是对京师内外了如指掌,对开拓京师的市场也是大有益处。我明日就修书一封,给到负责的掌柜,你呢。派几个得力的掌柜,去趟辽阳府,看看有什么生意可以合作。”
“那可太好了,我敬贤弟一杯”贾琏大喜道。
贾蓉在旁边听着,也有些异动。贾琏早就瞧见了。暗地里扯了扯他的衣角。
贾蓉的脸色犹豫了一下,下定决心道:“世叔,小侄本来并不想开口,怕影响了您与琏二叔的合作。但是,我东府的底细,琏二叔是一清二楚,也是艰难度日。所以只能厚着脸皮说了,东府下也有几家商铺,想着看看能不能与贵府联手,补贴家用。”
“恒哥,东府这边,珍哥喜好奢华,敬老爷一心只为得道成仙,早已不问红尘琐事,也是经常入不敷出,还请贤弟一并帮衬一把。”
景恒早就知道这贾家东西两府的情况。都喜好奢华,这西府每日开席的精品佳肴,一道菜便够普通家庭生活一年,许多住在贾府附近的百姓,经常去捡贾府吃剩倒掉的饭菜。只不过西府毕竟有老太太压阵,不敢太过造次。东府,贾敬老爷只想着早日羽化登仙,位列仙班。府内炼丹请香烧符的钱就不少,还好各类布施,钱更是如流水般花出去。贾珍就更不用说了,京师的奇珍异宝,必有他到场,豪掷千金的举动常令人瞠目结舌。而这两位爷可不管营生,只是拼命花钱。一切压力全来到贾蓉的身上。在这东府,节流是万万不能,只能想着开源。可大乾定鼎百年,商业发展非常成熟,哪里还有空子让你钻。
“也罢,这一只也赶,两只也放。这样吧,我修书一封给家母,把你们东西两府一块带上!”景恒豪横地说。
“好啊好啊,那谢过恒哥儿/世叔了”。
三人一直吃到敲了一更天,伍召进来道:“三郎,一更天了,回吧。再晚些碰上巡检的士兵也麻烦。”
“好,那二位,我先告辞,咱们有空再聚。”
“恒哥儿/世叔慢走!”
景恒在伍召的搀扶下,上了马车,迷迷糊糊的往府内赶去。
贾琏返回屋内,一脸轻松,琏二嫂一看就知道事情办成了。“成了?”
“那可不,恒哥儿已经答应,将我们东西两府带上,一起做生意。”
“那可是大好事,那我明日去准备准备。”
“嗯嗯,去吧。”
琏二嫂双目含情,可谓是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笑语檀郎。欲邀贾琏共赴巫山云雨。可惜贾琏置之不理,翻身睡去,不久便传来了阵阵呼声。
琏二嫂只能骂声:“该死。”也无可奈可,只能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