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记酒铺,老李头被叫到顾北川和福伯面前。
他是土生土长的淮南人,世世代代皆在此处,喝着淮河水长大。
所以对淮南之事,可谓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老李,你可知晓城中心的怀才酒楼?”顾北川问道。
“怀才酒楼?东家说的是赵怀才开的那家?”
“赵怀才?这是怀才酒楼东家的名字?你还知道多少,细细道来。”
“这赵怀才,是赵老爷子家嫡子。”
“他还有个哥哥,叫赵腾龙。”
“赵怀才虽说不是嫡长子,却文思敏捷,被誉为淮南四大才子之一。”
“年纪轻轻,便已经考取举人。”
“四里八乡都说来年春闱,他是有希望考进士的。”
“所以赵老爷子对他十分疼爱,重视程度甚至要远远超过嫡长子赵腾龙。”
“后来赵老爷子逝去,留下两家酒楼,大些的留给了赵怀才,就是东家你们看到的怀才酒楼。”
“小些的,便给了赵腾龙,也就是怀才酒楼对面的腾龙酒楼。”
“赵腾龙虽然不擅读书,但尤擅经商。”
“没几年的工夫,就把原本半死不活的腾龙酒楼经营得有声有色。”
“反倒是赵怀才,一门心思扑在读书上,经营不善,把赵老爷子留下来的怀才酒楼败了个干净。”
“只不过,这位赵家二少爷也不在意就是了。”
“等他中了进士,还要这酒楼作甚?”
等老李头全部说完后,顾北川才闭上双眸,沉思起来。
“没事了,去做事吧。”福伯见状,对老李头道。
“少爷,看来您猜得没错。”
“赵怀才年纪轻轻,便已是举人之身。按道理,是可以直接为官的。”
“只是为了来年春闱,埋头苦读,这才作罢。”
“这样的人物,确实不需要在乎一家酒楼。”
“可我们毕竟和人家订了契书,若是不改掉,只怕要亏损惨重,这可如何是好?”
福伯眉宇间满是忧愁。
他是看着少爷从小长大的,自家少爷向来顽劣,是个什么货色,他比谁都清楚。
这次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做事情,都快要成功了,关键时刻却冒出这么个变故。
当真是,叫人扼腕叹息。
小姐,您在天之灵,务必要保佑少爷啊!
福伯如此忧虑,顾北川反倒神色平淡。
“这么说来,赵怀才当真是个地地道道的读书人,倒是没取错名字。”
“少爷,读书人最是心高气傲,瞧不上我们这些商贾之辈。”
“契书一事,只怕是难了。”
“别急,急什么。”
“应付商贾有应付商贾的法子,应付读书人,自然也有应付读书人的法子。”
“不是说了吗,少爷我啊,最擅长的便是应付读书人。”
“一切如常,且等淮南诗会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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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时节,窗外已没了嘹亮蝉鸣。
反倒是树叶枯黄,随风而落,颇有几分萧瑟之感,最是容易伤春悲秋。
一只通体青翠的鸟雀,扑腾着翅膀,落于项芷柔窗前,发出欢快的啼鸣。
少女先是一惊,随后便是喜出望外。
“小青,你终于回来了,想死我了。”
那鸟雀听见这话,扑腾翅膀的频率都快了几分,似是有些雀跃。
可谁承想,下一句便是:
“快过来,给我看看那位书法大家的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