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曾自命不凡,认为只要自己努力,迟早有一日能金榜题名。
入金銮殿,为天子门生!
可直到他来了淮南,见到顾北川。
他才知道何为天资!何为妖孽!
不过是未曾及冠的年纪,于诗词造诣上便能比肩白鹿先生,书法上更是自成一家,开宗立派。
此等人物,莫说在淮南,哪怕放在整个大乾文坛,也当有一席之地!
“梁兄慎言,如此盛赞,顾某哪里受得住。”顾北川也是一阵苦笑。
当初学狂草,纯粹是觉得写起来痛快。
可谁承想,一经现世,竟引起这般大的反响。
他倒是有几分汗颜了。
“诶,顾兄大才,有何当不得?”
“倒是还未曾请教,此书法,唤作何名?”
“狂草!”
“狂草…狂草…狂草。”
“好一个狂草!”
“笔势连绵,笔画不绝,是为草。”
“豪放不羁,一往无前,是为狂。”
“用此二字来形容该书法,再贴切不过。”
“诸位,今日我等也算幸运,见证了狂草一派书法的诞生。”
“不知顾兄可否再拿出些佳酿,好让我等不醉不归才是!”
梁山眉宇间满是狂热之色,顾北川也不好拒绝,只好道:
“福伯上酒,今日北川便与诸位不醉不归!”
听闻此言,酒楼内的食客们纷纷亮起了眼睛。
大部分人都不是读书人,只看得出这狂草写得确实不错,却不晓得自成一家,开宗立派的意义所在。
可有酒喝,总归是件好事。
项芷柔看着人群中的顾北川,亦是眸光闪烁。
分明有那般多的人,可她的眸光中,却只有他。
当狂草现世的那一刻,项芷柔就知道自己没有找错人。
有如此诗才,如此书法造诣的。
除了那位日日与她互通书信的大家,别无二人!
这天下人,就算想假冒,也假冒不得。
现如今,顾北川被众人裹挟了去,他们这一桌,反倒冷清了下来。
小红撇了撇嘴,道:“小…公子,您身份尊贵,哪有被人晾在一旁的道理。不如我去与那顾北川理论一二?”
项芷柔闻言,却是摇了摇头,道:“这才是顾大家真正该有的样子,他的才华,应当被世人发现,被世人瞻仰。”
……
第二天酒醒之后,顾北川只觉头疼得厉害。
还得是秀儿晓得心疼少爷,提前做了醒酒汤,就放在床边的桌上。
昨日觥筹交错,可谓宾主尽欢。
他也没忍住,上了头,一时间喝大了。
反倒是怠慢了那世家公子,若是知晓其来头,来日里怕是要登门拜访一番,聊表歉意,也希望他不要怪罪。
容不得顾北川这般谨慎,主要他一个外地人,在淮南初来乍到。
能做成这般生意不容易,就更应该小心些。
他不怕商贾,却也怕世家大族,王公贵胄。
没有发展之前,还是少和这等存在起冲突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