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所有考生都起了个大早。
振奋精神,邀上三五好友,跑去国子监门口。
为何?
因为今天是个大日子,对所有考生来说都意义非凡的大日子。
三日前朝廷就颁布了消息,会试金榜,于今日颁布。
这便意味着,有人要金榜题名。
有人只能名落孙山,仕途无望!
有时候,这金榜上的一字之差,往往便是天差地别。
若是考上,即便表现再差,等上个几日,殿试过后,便是进士出身!
最不济,也是同进士出身!
便能入朝为官,若是运气好,还能留在乾都,成为京官。
寒门子弟若是能做到这一步,当真是实现了阶级跨越。
若是没考上,便只有举人功名。
虽然说得好听,也能入仕。
但近些年来,若是没有世家背景,就连进士出身都要等上良久才有官职分配,更何况一举人乎?
所以更现实的情况是,大部分举人只是混成个商贾,被人尊称一句员外。
至于仕途,则是前途渺茫。
会试,作为科举最后一道关隘,当真是有着一考定终身的说法。
这样一来,叫这些考生们,如何能不激动,如何能不忐忑。
就这般,全乾都的考生们,齐聚国子监。
等候金榜张贴!
但在此处等候的,可绝不只有考生们。
还有小官员家,或是大商贾家的管家和仆从。
等候在此作甚?
自然是看哪个才子,既才高八斗,金榜题名,又气宇轩昂,长相不凡。
便捉回家中,与自家待字闺中的小姐成亲。
也算成了一桩好事,如此习俗,大乾古来便有,俗称榜下捉婿。
听起来荒谬,但实际上,那些个管家的眼光都极为毒辣。
自然不会去抓那些个世家子弟,而是盯着空有满腹才华和满腔抱负的寒门子弟。
如此一来,寒门子弟有了依靠,便能在仕途中走得更远。
多半不会拒绝!
就这样,所有人都或欣喜,或期待地等着金榜张贴。
然而,也有那么几个不合群的。
就比如……赵灵韵。
按理来说,经过上次酒楼一事,赵灵韵脸面尽失,应当稍显落魄才对。
可实则不然,其身边依旧跟着不少吹捧之人。
且这些人,一个比一个义愤填膺。
“灵韵兄,我已经打听过了。”
“当初在酒楼的那几人,被带去金銮殿面圣不假,但可未必是好事。”
“据说,是他们十人集体舞弊,被抓着了。”
“此乃此次会试一大丑闻也,当今圣上不想声张,那日那金吾卫这才没有直接抓人。”
“但这罪名啊,估摸着是跑不了了!”
那人说得头头是道,竟是将周遭众人也吸引过来。
见是赵灵韵,连忙拱手作揖,称一声灵韵兄。
赵灵韵见状,神色淡然,但眼眸深处,却闪过一丝欣喜。
看来,即便是在乾都,自己依旧是小有名气。
与此同时,想起那日在酒楼中的情景,又有些愠怒。
因为,他也听到了类似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