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这铺子,是从他手中硬生生抢回来的!
三位员外早已想入非非,俨然一副飞鸿布业全无威胁的模样。
唯独钱通,则依旧有些忧虑,皱着眉头道:“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老钱,你这话说得,当真是杞人忧天。”
“就是就是,这话可不像你,当初那个白手起家的钱通,可不会这般畏首畏尾。”
“不是,你们未曾与那位飞鸿大东家打过交道,不知道他的可怕。”
钱通摇了摇头,当初自己只差一线就能拿下皇商代理,却被顾北川千里之外送来的一匹丝绸给搅和掉的画面在脑海中久久萦绕,不曾散去。
只有和那位飞鸿大东家打过交道的人,才能理解那种千里之外被人将死的恐怖之处。
顾军口口声声说那位不过一黄口稚子,但在钱通看来,稍显稚嫩的反而是他们。
那位飞鸿大东家的手段和布局,往往老辣到让人称奇。
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样的家庭,什么样的父母,才能养育出这样的孩子。
钱通抬眼,看了看自己的三个队友。
高员外,胆小怕事,缺乏魄力。
李员外,过于莽撞,性情暴戾。
顾军,倒是有几分脑子,可若是说他能教导出顾北川那等孩子,钱通是一万个不信的。
唉,沈贵这死胖子是当真命好。
二十年前,有师父和家世给他撑腰。
二十年后,又抱上了飞鸿这么条大腿。
相比之下,自己这些年的机缘,哪个不是用命换来的?
流云缎是他深入南梁,冒着生命危险求来的。
此次北方三郡的消息来得如此迅速,甚至比沈贵那个有一个崖余郡郡守儿子的死胖子都要来得早。
全然是因为他早年曾去过崖余山脉,甚至入了北燕,为的就是寻找一种极名贵的材料——樗雪松。
樗雪松的树皮是制作名贵布匹的上好材料!
若是当真让他找到,再加以研究,怕是能制作出堪比冰纹丝绸的绝顶料子!
只可惜,等他历经险些冻死的风险,来到崖余山脉后,才发现樗雪松早已被北燕人砍伐殆尽。
无奈之下,他便只有深入北燕,想要寻到剩余的樗雪松。
在大乾和大燕终年征战,且双方带有血仇的情况下。
一个大乾人敢深入北燕,当真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计,不知什么时候就掉了。
只可惜,即便冒出这等风险,钱通依旧未能找到樗雪松。
无可奈何之下,才去了南梁,想着碰碰运气,能不能找到好一些的布料。
然而,即使他未曾在北燕找到樗雪松,却也留下了相应人脉。
所以,这次北方三郡被大乾重新夺回后,他的消息才能到得那般迅速。
可以说,他今时今日的一切,全都是用命搏来的。
哪像那死胖子,有那么多人为他保驾护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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