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健闻言,瞳孔微缩,眼眸放大,脸上难以遏制地浮现出惊诧之色。
那卫士也是一愣,随即便露出不屑之色,道:“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若是收拾收拾,你这番话倒是还有几分可信度。”
“但你现在这般寒酸模样,还想哄住我不成?”
顾北川闻言,眉头一皱,心说这乾都西街之人胆气到底是足。
小小看门卫士,便敢这般做派。
随即撩开长袍下摆,露出一枚配在腰间的白玉。
那玉佩混元如一,光净平滑,通体上下,竟无一点毛疵。
握在手中,更是散发着淡淡温热。
正面以狂放不羁的草书,镌刻“北川”二字。
一看便是极名贵的物件。
果不其然,当顾北川露出这玉佩时,那卫士的眼睛瞬间便直了。
他在乾恩园当差也有些时日了,平日里达官显贵没少见。
久而久之,眼光自然也就上来了。
这玉好在何处,他不清楚。但是好是坏,却是门儿清的。
和田羊脂玉乃是玉料中最为难得的几种,更何况这一块无论是成色还是分量,都有些不同凡响。
若是真要正儿八经地卖,只怕是个天价!
这人能随时随地拿出这等玉,自然非富即贵。
这一次…好像踢到铁板上了。
见那卫士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郑健还以为这玉不怎么值钱,于是急忙挡在顾北川身前,继续点头哈腰道:“您别生气,我们这就走,等下次来活儿了,定然给您备上些薄礼。”
“您大人有大量,就莫要难为我们仨了。”
郑健不停求饶,却被那反应过来的卫士一巴掌抡开,随后气势汹汹地走到顾北川面前,狠狠抡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这一下,不仅郑健看懵了,就连身为当事人的顾北川,也有些不明白这是搞哪一出。
“这位老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
“您看我给您磕一个,这事儿就算过去了行吗?”
“在乾都活着不容易,您就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说完,当即便跪倒在地,砰砰磕头。
“我家中尚有八十老母,八岁小儿,以待赡养。”
“若是没了这看门的活计,我们一家怕是都没了活路啊!”
说完,挺大个汉子,竟有些泪眼婆娑了起来。
顾北川也是诧异,心说乾都人倒是…有着灵活的道德底线,能屈能伸。
见其还在磕头,顾北川颇有些无奈,道:“起来吧,此事便这么算了,以后招子擦亮些。”
那人闻言,顿时兴奋起来,又磕了两个响头才起来,道:“好说好说,多谢贵人老爷。”
“不知贵人老爷要买那处的宅院,我自可引荐。”
“位置不重要,关键是得坐北朝南,面积适中,三进三出。”
卫士闻言,连忙点头,道:“好说,这样的宅院乾恩园多的是,我这就替您去找管事,您直接跟他说便是。”
“若是谈妥了,便可请牙行的人来,届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定了文书,交了地契,这宅院也就是您的了。”
“若是一切顺利,怕是今晚就能住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