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在庙里，方丈还对这个小和尚容忍的很，不管他犯了什么错，惩罚都是往头上敲三下了事。

哪怕有一次，小沙弥爬上了释迦摩尼的肩膀，在上头打盹儿，方丈也不曾怪罪，反而让他在上头睡够了再下来。

此后，小沙弥胆子就更大了，更加无法无天了。

哪怕这个时候被揪出来提问，他也只是有些小紧张，听到方丈的话后，更加放肆了。

这世上还有我答不出来的问题？

小沙弥静静等候着方丈的问话。

方丈思考了很久，方才问出了这么一句：“觉年，何为‘空’？”

听到这个问题，小沙弥张嘴就要回答，可发现自己张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空”？

何为“空”？

什么是“空”？

小沙弥的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眼看着周围众僧的眼神都放在自己身上，他顿觉茫然无措。

于是，为了想出这个答案，小沙弥就这么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头顶的佛像：“何为空？何为空？什么是空……”

周围那些修行不高的僧人见状，一头雾水。

而坐在小沙弥身旁的方丈，却是大笑起来：“缘起缘灭，缘因缘果，皆是空，皆为空！”

小沙弥却充耳不闻，反倒是不断念叨着“何为空”这三字，眼中有慧光不断闪过。

方丈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他知道自己后继有人了。

于是，这位在龙净山坐镇了不知多少年的老和尚，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将袈裟抚平，从袖子里拿出了那一道白碗，又抓起一旁的禅杖，挺直了脊背，踏步走出了寺庙。

金光缠绕，他踏空而行。

这一日，隐门执法部全面陷入震动，有线报传回，八百年前曾以金刚之身，独挡数万敌军的“一碗水”和尚，竟是再现金刚之身，宛若一枚炮弹般，由上千尺高空，直坠云海。

……

眼看着镇守这片湖泊底部的佛像碎裂，唐玄还来不及反应，就见到郭璞从小船上走了下去。

然后，他割开手上的血，就见到这些血液化为一道接一道的血束，落在了地底，这些鲜红血液化为一道道阵纹，平稳落在湖底，构建出一个完整的解构阵法。

轰隆隆！

阵纹闪烁而过，竟然有一座石门缓缓开启。

唐玄瞬间陷入震撼，这地底竟然有一处……遗迹？

曾几何时，他在仙界中，与那些天之骄子同台竞技，进入过的遗迹数不胜数，皆是上古真仙留下来的传承。

如今，这石门一开，他就能感觉到一股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

这股灵气，比起先前在橘滩洲上感受过的，还要纯净一分！

尽管浓郁的尘封味道钻入口鼻，但唐玄见到郭璞跳进去的瞬间，也毫不犹豫跟着进去。

而此时，在橘滩洲外，仍然是一副平静景象。

周钱程偷偷看了一眼不远处同样没有离去的六叔等人，后者闭眸养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老头不走，我也不走。”

周钱程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刚一进入这石门，唐玄就感觉到一股极为冰冷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湖中的幽光刺眼无比。

就这么过了十几秒后，他感觉自己仿佛跨过了一片罩子般，安然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