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先前想到鸡鸣寺，他突然回想起来，不久前在橘滩洲湖底一战，那位手里头端着一碗水，炼出了一个金刚之身的老和尚，似乎还剩下一口气来着。

也不知这口气，能否让他安然回到鸡鸣寺？

唐玄走出别墅，直接踩着周围的树干，以腾飞之势，三下五除二便落在了鸡鸣寺的大殿前。

已是夜深，唯有微弱灯火。

以及，一个披上了黑色袈裟的光头小和尚，正笑眯眯盯着唐玄，像是早有等候道：“你就是唐玄？”

“贫僧在此等候多时。”

唐玄疑惑问道：“是主持让你在这里等我？”

小和尚摇了摇头，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贫僧如今已是鸡鸣寺主持，是老主持让我在此等候。”

唐玄并没有跟这个小沙弥较真：“他老人家可好？”

名为觉年的小和尚听闻，脸上却多了一抹悲怆，侧身说道：“这边请。”

二人一同走入殿内，最后来到了大殿的后院处，这里有一口早已干涸的灵泉，自打唐玄上次来后，灵泉便又活了起来。

此时，拖着奄奄一息肉身的老和尚，枯坐在灵泉旁，手中拿着一串舍利子，轻轻诵经。

“师父，您要等的人来了。”

小和尚恭敬说道。

老和尚这才缓缓睁开眼，对着他挥了挥手：“退下吧，觉年。”

“是。”

小和尚缓缓离去。

唐玄便朝着老和尚微微点头。

老和尚笑道：“施主，别来无恙。”

唐玄沉默了几秒：“你活不了多久了？”

老和尚轻笑道：“凡人皆有一死，老衲也是凡人之躯，自然如是。”

唐玄单手负在身后，淡淡说道：“当初，你救了我一命，我也可以救你一命，让你多活十年。”

“只是，你这金刚之躯，日后怕是留不下了。”

他一眼就能看出，老和尚身上的气息混乱，多半从橘滩洲回来后，是凭借着这灵泉方才吊着那一口气。

若是当时唐玄直接将老和尚带走，布阵炼丹，救他一命，让他多活上几十年，并不难。

但过了这么久，已经错过最佳时机了。

不过当初灵泉救命的恩，唐玄还是要报的。

哪知道，老和尚听到这话，却只是摇了摇头：“施主有心了，老衲自知大限将至，便随风而去吧。”

唐玄想了想，也没强求。

活到这个岁数，也是该知天命了。

老和尚笑道：“施主，敢问你那头妖物，是被你带在了身边？”

这个问题，唐玄也没反驳，微微点了点头。

老和尚笑了笑：“天下命运，皆有因果，施主难道就不怕因果降临，毁了自己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