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同甫举一反三,马上联想到一个最普遍的现象,便是一户人家,一人咳嗽感冒,虽是分而居之,但几日后依然接连患病,这难道就是病蛊存在于空气之中的证明了?
赞许地看了眼司同甫,庄可卿笑了笑,“师兄所言极是,万幸此次疫病并非借由呼吸传播,否则更会打得我等措手不及。”
“既如此,那我们还需尽快与此处负责的将官协调,让志愿者们速速建出一两处排泄所,以免疫气蔓延。”
司同甫于医道之上最为谨慎,此时他都出言赞同庄可卿的话,其余大夫哪有拒绝的理由,都是声声应好。
“那此事我便去与扈将军一言,众位还请将煮沸水饮用的事告知流民众才好。”
说完,庄可卿冲众人点了点头,之后便匆匆走了,想来是去寻了扈河处理此事。
沈凌在外等着,也不急催她回去,只静静地陪着去了扈河那里,将一应事务交代清楚之后,才给抚了抚她微乱的额发,笑道:“可儿辛苦了,现在可能同为夫回家了?”
“嗯。”
庄可卿其实已经很疲惫了,刚才还有股劲撑着,现在一切全部安排妥当,紧绷的弦松下来,又有沈凌再旁温柔以对,顿时觉得整个人困乏不已。
“阿凌等等,我回去再同孟大夫交代一声,靠晚还得请他帮忙配药。”
藿香正气散的散方如今只有严老太爷和孟清河知道,又因她用此方换了严老太爷的养肝安神汤,所以此处不能随意假手他人,以免被人诟病。
“无妨,为夫陪你去一趟便是。”
总归药事处离的不远,两人走了一刻左右就回了去,此时里面只有一留守的田大夫了。
庄可卿麻烦他向孟大夫转达一声,再确认药材足够,这才放心回转。
她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没有归家了。
两人迎着夕阳依依而行,刚转进甜水巷外街,远远就看见一抹顾盼身影。
不正是阿娘秦蔓枝和小弟阿满吗!
“娘!”
庄可卿脆脆地唤了声,秦蔓枝转过头来,一见是女儿和女婿回来了,是激动的眼泪都忍不住的往外涌。
一把抱起跌跌撞撞就要冲过去的小儿子,妇人低哄两句的辰光,小夫妻两人已经走到她的近前。
“阿姐、阿姐!”
阿满伸了短胖的手臂直要庄可卿来抱,结果半途被姐夫接过手去,还被点了点圆翘的鼻头:“怀瑾听话,阿姐累了,明日再抱。”
小家伙鼓着脸颊,奶唧唧地“哼”了下,但见姐夫没有放下自己的意思,才认命的把下巴靠在了对方的肩头。
母女对视一眼,一个没问这一夜到底发生什么,一个没说这一夜自己有多辛苦,只是相视而笑,又一同无奈看向正在闹脾气的小阿满。
“看阿姐带什么给你了。”
背在身后藏起的手晃了晃,传来“卡拉拉”的清脆声响。
阿满跟个警觉的猫儿一般,一下子竖起脑袋,看向了庄可卿的方向,“是糖糖!”
这时候倒一下忘了生气了,满心欢喜地抱着阿姐递过去的糖盒,笑得欢欣。
“回来就好。”
秦蔓枝笑着默念,悬着的心这才渐渐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