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凌得了解元?!
饶是庄可卿这样,本来对沈凌此次乡试平淡以待的,一时都是木楞当场,而李守成更是僵硬地转过头来,用询问的眼神瞪了眼才就匀过气的小书童。
“沈、咳、沈相公确实是第一,是、是解元。”
竟然是真!
“沈解元可否开门一见,我等今日说来只为道贺,别无他意。”
此时院子外头的人还在相询,看那架势,今日不见一见沈凌这解元一面,是定不会离开了。
李守成本坚持着不开门,可到了后面,报喜的衙役也来了,无奈只好松了口,结果就这一开门,不大的院子立马就被挤了个满满当当。
除了最前头官府的衙役,后头竟都是些衣饰考究的富绅老爷们,而且还一个都不认识。
这些老爷们都是笑呵呵的,进来了也不着急来问哪位是沈凌沈解元,而是等在一旁,等衙役报了喜之后,再就躬身贺喜。
一个布行老板、一个客栈东家,另还有杂货铺掌柜,酒楼老板等等,上来具是对着沈凌一通夸赞,说是要做东开席,请解元赏光一叙的。
捧砚人小,不懂里头的门门道道,但也难免觉得这些人有些不识气氛。
“又不认识,好好的请沈相公做什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小书童跟着李守成还倒是学了两句,这会儿用起来,实在不能说不应了景儿。
古时多有榜下捉婿一说,就是发榜之日,各地富绅全家出动,争相挑选登选士子做女婿的,如今这解元在此,又是生的玉树临风,哪还能不让这些商户人家的有钱老爷们动心了。
说实话,他们本也只打算与这新晋解元套套近乎,混个脸熟,小做投资,可现在一见沈凌,都是心思活泛起来。
家里还有待嫁女儿的,更是眼睛都是放了光去。
“沈老爷年少有为,不知可有婚配?”
到底是商人出身,怕过了这村就寻不着这么好的佳婿了,布行老板甩了脸面,开门见山,一句话问出口来,院子里喧嚣的道贺声都是一顿。
庄可卿敢肯定,若是阿凌现在说一句‘在下还未婚配’,那必是要被这几位老爷带来的家丁奴仆直接抬了回去,当晚就能拜堂成亲了。
她在旁瞧热闹瞧的兴起,全没丁点恼怒的模样,反是带了些看好戏的兴奋,那劲头,手里就缺了把瓜子了。
沈凌被一众老爷围着,如何不知道对方心里头打的什么算盘,心中不耐的同时,难免有些担心可儿会就吃醋。
谁想他抬眼往自家娘子那边一看,就见了姑娘满脸兴味的表情,甚至在与自己对视时,还捉狭地眨了眨眼睛。
这可儿……
知晓自己这是白担心了,沈凌嘴角微翘,无奈摇头,拱手对着那位布行老板说道:“承蒙关心,在下早已娶妻。”
他这拒绝之语来太过的干脆,是让老爷们眉头一散,垮了肩膀,卸了气去。
“不过此处乡试第八的李老爷青春正好,且未曾婚配,众位尽可一询。”
这话说罢,刚才还丧眉搭眼的老爷们瞬间又跟吃了十全大补丸似的,眼神晶亮,冲着旁边的李守成就来了。
找不了解元做女婿,那乡试第八的老爷也差不到哪里去啊,况且,这还瞧了这么年轻,以后必是能中进士,入朝为官的!
这招祸水东引用的绝妙,一院子的人具是转了个方向,将小秀才,不,现在该说是李举人的李守成围了个结实,任他如何摆手拒绝,都是无用,就差招了家仆将人绑走了。
最后还是官府衙役出面说项,言道明日还有主考官大人举办的鹿鸣宴,不可闹得太过分了,否则让官家老爷们知晓了,必是要严惩的。
这话说了才让众位商人偃旗息鼓,离开之时还言辞切切道鹿鸣宴后再来拜访。
李守成躲过一劫,给衙役的红包都多封了个大的,好言好语给人送走,这才让老刘头关了院门,长出一口气来。
“这也太吓人了,沈兄,明日鹿鸣宴之后,我们当尽快回程,可不能让他们堵着。”
小举人又瞧了眼门口,心有余悸地抚了抚胸口,看样子是被吓的不清。
“少爷,那我明日就收拾行李。”
捧砚今天也算是涨了见识了,谁能想到这些富绅老板们这么厉害,要不是有那衙役在旁帮衬,说上两句,自家少爷恐怕回乡的时候还得带上一媳妇了,到时候可不得要将家里老太太惊到昏厥的。
“阿凌,那明日我也将行李收拾了吧,回头与李公子一道上路,也好作伴。”
沈凌倒是无不不可,于他来说,来建阳道不过就是为这乡试,现在乡试结束,那也该尽快回去的。
还得告诉老师他一举拿下解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