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皂?洁手用的?几文一块?”
这回来娣终是长了个心眼,她没直白说是店家主人相送的,而是将店里听来的价格报了一声。
“啥?这小小一块竟要五十文?!”
饶是成日卖着几两银子一块香粉的伙计,此时也是不可置信地惊呼出声。
五十文?!都好买上三块胰子还有剩,皂豆更不知是能买多少了!
这、这家主人到底哪儿来的自信了!
他不禁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了眼来娣,心道你是真傻假傻傻,还就这样给人诓骗了?
不过这又与他何干了。
片刻的震惊之后,伙计迅速地回过神来,此番从这妇人口中得知,这铺子所售一应之物,与自家凝香阁并不冲突,自己现下回报,该是能让掌柜的放心了。
索性事情打探的清楚,他又急着回去表功,此时他也懒得再应付来娣一句,甩袖转身就走。
见这年轻人风风火火的来了,没说上两句又急匆匆的走了,来娣却是没放在心上,只计较着是不是先把这花皂带回去给婆母瞧瞧,若是用着好,明日便带了银子过来,买上几块,好做七夕的定亲礼送过去。
这边伙计回了凝香阁,将得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了,乔掌柜提着的心才总算放了下来,面色多有缓和。
“刘五还在那儿排队?”
“回掌柜的,还在那儿排着呢,要不要小的唤他回来?”
乔掌柜沉吟些许,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说:“不必,就让他排,耳听为虚,眼见才为实。”
“你虽是看过那什么花皂了,可人口中的香露、精油却是未曾得一见,也不知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放下茶盏,乔掌柜若有所思,他食指轻点在案桌之上,发出规律的哒哒之声,伙计躬身站在一旁,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就该趁时退下,但又唯恐掌柜还有指示,一时都是僵在原地。
“你,去前头柜台那儿支上二两银子,送去给刘五,就让他进那铺子的时候,将这什么香露和精油都买来,我倒要看看,这家店子到底在弄什么玄虚。”
“是,掌柜的。”
伙计作礼下去了,乔掌柜坐在后堂,刚刚放下的心总是又觉有什么不妥,但要真的深究,却是寻不到什么蛛丝马迹,只能暂时罢了,心说等到刘五回来再讲。
那厢刘五排了大半日的队,等排到他的时候,日头都是微微夕斜了。
“这位客人,万分抱歉,鄙店今日在售的花皂和香露都已售罄,只余精油,您可是要一观?”
得了伙计从账房那儿支的二两银子,刘五底气足的很,一听店中少女这么说,忙就阔气回道:“那就来给我瞧瞧,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他说话颇是粗俗,引得店内其他客人都是皱眉,只庄可卿面色不改,浅笑着取来一管食指高低的细瓶,当了他的面打开了上面的塞子。
“精油极易挥发,抱歉不能每支都与您一试,这支蔷薇花的权作展示之用,其味香馨醇厚,您且看如何?”
小小一只细瓶,送到鼻端,刘五只觉香气馥郁,如周身百花环绕一般,差点醉了。
“这,这倒是多少银子,我买了!”
“精油所制不易,此一瓶需文银八十两,客官可是需要?”
“八、八、八十两?!”
以前从未见过精油此物,刘五只想这名不见经传的小铺子还能卖出什么贵价玩意?
此时听到这个报价,眼珠子都是没给瞪出来。
不说他了,铺子里的其他客人听之也是心中一惊,有将精油瓶子拿在手里的,都是抖抖索索的又给放回原处了。
“不过精油虽是价格不菲,但鄙店所售,无论香露,亦或花皂,甚至面膜,其中都是有所添加,众位购入,必是物超所值的。”
庄可卿一双杏眼弯弯而笑,语气徐徐轻缓,让在场客人心中一舒。
就是说嘛,这精油开口就是八十两,非权贵富户不能买之,又哪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能得消受的。
可若真如这店主所言,便是那小小的花皂之中还有加了精油,那这样算来,一块售价五十文,岂不也是划算至极?
“店家,那明日是有多少花皂在售了?可不能同今日一般,教我们排了这么久的队伍,又是白遭一趟了。”
“就是这话,不说别的,我虽讲没见着大块的花皂长个啥模样,但方才那小姑娘所赠可还好好揣着呢,就打算今儿个回去使上一使,若得真如店家你说的这般好用,我明日必是再要前来的。”
在场众人你言我语的,早把刘五从庄可卿身边挤开了,他是没得法子再抢白一句,只能干站一边,看这店主又是能有什么法子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