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前车之鉴,又给女儿这么一提醒,秦蔓枝此时也不敢由着阿满跟自己出去了,便就坐下来哄着,让小家伙等等阿姐去切瓜。
冒着热浪出了屋,庄可卿走到后头水井的地方,握着把手就一顿猛摇,好容易水桶晃晃悠悠的上来了,里头露出一个翠绿条纹的大圆西瓜来。
“嘿,就是你了。”
给瓜抱在胸前,又是快步从灶房取了刀来,她三步并两步地回了屋,手起刀落,就将这瓜切出好几块来。
最大的那块给娘,最小的给阿满,又给自己留了一块,庄可卿刚准备下嘴来上一大口,享受享受这沁凉的甜意,那厢就听到一阵规律的敲门声。
除了阿满一无所觉,全然沉静在美食之中,秦蔓枝母女两人却是对视一眼,神情中都有疑惑。
外头这么大的太阳,若非急事,谁会选了这时候上门拜访?
“笃笃笃”
外头的人还在敲门,他似乎很有耐心,也很懂礼节,这指叩的声音不急不缓,但又坚定不渝,好像就是知道这院子里头必是有人在家似的。
庄可卿看了眼手中泛着丝丝凉意的好瓜,颇有些惋惜地放在了方桌上,这才站起身来对秦蔓枝说:“娘,我去瞧瞧,您吃您的。”
说罢,又点了点阿满塞了鼓鼓的脸颊,笑道:“阿姐很快就回来,可不准偷吃我的。”
阿满专注吃瓜,根本没听见阿姐说些什么,只含含糊糊地哼唧两声就算作了回答,庄可卿无奈笑笑,便闪身出了屋子,临了,又将门轻巧关上了。
穿过被太阳炙烤了滚热的石板路,那敲门的声音停了停,不多时候复又响了起来,庄可卿愈发好奇,这外头站的,到底是个什么人?
“来了。”
她轻应一声,行到院门之后,取下门闩,待她开了门来,只见外头站了个五十来岁的老人家,一身素净的细布衣裳,额头鬓角一丝汗迹都无,正是冲着自己客套笑着。
“可是庄可卿,庄姑娘家所在?”
“您是?”
庄可卿在记忆深处搜罗一通,确定自己并不认识此人,不禁疑惑问道。
“看来老夫是寻对地方了。”
老人家笑言一句,也不答话,只转身自顾说道:“来,都抬进来。”
庄可卿一扇院门并没有全开,她人又站在里头,看不清小巷里是什么情况,这时只听得外头一阵窸窸窣窣,又是人的脚步声,又是扁担的咯吱声,当即生出些戒备。
可还没容她再问一句,老者侧边就刷拉拉地出现几个汉子,挑着抬着的,扛了担了的巨大木箱要往自家院子里进。
“哎?您这是何意!”
饶是如今已经磨平不少性子的庄可卿,此时都是生出些恼意了。
这老头儿怎么回事?
问他话又是不答,平白的就要往她家院子里放东西,怎么,当这儿驿站呢,还是旅店啊!
她拦在门口,拒绝挑夫进来,那几个粗黑汉子眼见进不得门,但又不能强闯,不禁求助地看向了一旁的老者。
“庄姑娘无需惊忧,此乃我家主人所赠之礼,还望你能收下。”
庄可卿当然不会被这等含糊之词诓住,仍是不肯让开,目光灼灼,厉声问道:“你家主人是谁,好好的,我又干嘛要收他的礼了?!”
“呵呵,姑娘何苦如此推拒。”
老者仿是见不到她的怒意似的,只是呵呵笑了一句,“我家主人自是我家主人,姑娘不必知晓她是谁。”
“只不过这礼乃是为感激姑娘才就备下,权是一片好意,姑娘且就不要再行推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