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爱情这种事，无论阿文再怎么努力，只要她说一句不爱，阿文的人生仍就昏天黑地。

一诺分手后，阿文仍就是她骑士。他们依旧像以前一样，阿文刻意回避一诺男朋友变成前男友这件事。他不问一诺，为什么分手？又为什么回来？

失而复得，阿文将一诺更保护的好些，他想要画上一座城堡，将一诺带进，一诺每次站在城堡的门口，见过它的全心全意之后，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一诺说：“城堡不会走，可是外面的世界，每天都在改变。”

阿文高三，一诺大一。

大学的生活，一诺有着大把的时间去见识外面的世界，阿文不一样，他不仅要忙着专业课，还得忙着文化，他一半的时间花在学业，一半的时间交给一诺。

他手机不离身，即使是在上课，他也会偷偷躲在书后，回一诺的消息。

一诺说：“阿文，如果你考了我的学校，我们就再一起吧。”

阿也抬头，注视着阿文：“你听到这话的是什么感觉？开心？激动？”

阿文沉默许久，他记得当时的心情，没有开心，没有激动，是害怕。

喜欢一个人久了，就会变的懦弱，懦弱到只想保持现在的关系，害怕失去，更害怕得到，怕得到之后失去得更快。

阿文没有回一诺的消息，他不敢跟一诺保证些什么，他知道，他在无数个梦里已经得到或者失去。

那是第一次，一诺急了，她意识到可能阿文没有以前那样喜欢她了，她守着手机，盯着屏幕，一直没等到阿文的消息，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不到阿文的消息突然会失落，失望。

那晚一诺睡的不好，阿文也是。

“阿也，我请你吃烤肉吧，包生菜的那种。”阿文从包里拿出烟，他打开，抽出一支，捏碎烟头的爆珠，陈皮的味道散开，阿也努力呼吸这种味道。

阿也随手拿过他手中的烟：“昨天才说戒烟呢，走吧，我请你吃，不包生菜的那种。”

“其实，我以前不抽烟的。”阿文跟在阿也的身后。

“没有谁一生下来就会抽，我知道，你抽烟呢，肯定是因为她，对吧。”

“恩，去年才开始，一开始，我问她，我能学抽烟吗？”阿文看了一眼手中的烟盒，打开，又盖上，放包里。

“她肯定说不。”阿也插了一句。

“没有，她没说不能，她如果说不能，我就不学了，她没说不行，也没说行，她给我说只要知道知道什么时候抽，什么时候不该抽就行。”

“比如？？？？”

“比如，公共场所。”

“哈哈哈。”阿也笑得人仰马翻。阿也觉得，这是家长才能说出的话，公共场合？？？

阿文第一次学抽烟，他其实是想用这样的借口，去试探一诺对他关心，因为，如果，假设，一诺喜欢他一点，肯定会说不。

可他得到的答案不是不，是双向选择，一诺将最终选择权交给他，让他自己决定，抽还是不抽。

阿文的第一包烟，是在楼下小卖部花了25大洋买的不知牌子的烟，上面一堆英文，他说可能因为烟盒好看。

别人是因为口味选烟，阿文不一样，他是选美观，果真很符合他ui设计的身份。

一开始，阿文不以为意，他以为，戒烟很好戒，所以抱着一半和一诺赌气，抱着一半尝试，他拿出了第一只烟，烟拿出后，他忘记买火了。

然后他又跑了一趟楼下，要了一个火机，他在电梯里试了好几次，将火焰调小，调大。

第一次抽烟，并不愉快，他想着小时候看爸爸抽烟的样子，把烟夹在左手的食指与中指之间，点上火，吸了一口，烟顺着嘴唇流到口腔再流到肺里。

烟在肺里兜兜转转一圈之后，阿文大声的咳嗽起来，果然，不出所料，他把自己完美的呛了个够。他熄灭了烟，给自己倒了杯水。

他还是将桌上的烟拍成图片，然后发给一诺，他的肺里还残留着刚刚的烟，第一次尝试，失败。

可后来他还是学会了抽烟，想她的时候会抽，不想她的时候也会。

最初，他想着，戒烟还是挺容易的，所以学着抽抽也没关系。

一诺看到了阿文的消息，她看着图片中的烟，特意去查了它的来处，一诺笑了笑，她回阿文：“你抽女士香烟？”

阿文觉得囧极了，他将桌上的烟拿在手里，打量了很久，“女生的烟，焦油量比较少。”他这样为自己解释，然后闻了闻这种烟的味道，果真，和他印象里的烟味不一样。

那包烟，阿文就抽过一支，剩下的，他放好，作为第一次失败抽烟的纪念。

阿文和阿也等了好久的车，阿也凭着自己记忆里的路线，再借助地图的帮助，兜兜转转，终于将阿文带到烤肉的地方。

他们找了个地方坐下，阿也要了两瓶白酒，这家烤肉店开的很隐蔽，但是人却多，好吃的东西，就算是开在深山也总有人要去。

酒过三巡后，阿也说：“那你现在还会难过吗？你应该勇敢一点，坚强一点。”

阿文端起酒杯，阿也以为他要和她碰杯，然后端起自己的酒杯，可阿文只是自顾自喝了一口，阿也尴尬的将酒杯放下，“老板，再来点酱爆烤肉。”

阿文喝完这杯，他又给自己满上，他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对阿也说：“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你不知道我的过去，不了解我的痛苦，所以，阿也，你不要跟我说勇敢，说坚强，这些话我也对自己说，没有什么卵用，你就陪我坐会儿，我会好受些。”

阿文删掉一诺的第一个夜晚，他埋头痛哭，他和一诺之间，他不主动，就不会再有故事。一诺曾今说，要是和阿文做不成恋人，今生也别做朋友。

可阿文不懂，他明明也有感觉到一诺的喜欢，明明也感觉到她的在乎，也感觉到她在他身边的呼吸、她的温度，可为什么，他想了一万种要和一诺在一起的方法，却还是得到了她的一句，我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