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已爬了起来,哪还顾得上拍打沾了一身的白雪,赶紧扯住了江老财的胳膊。
“孩子他爹,你……你……你,那个……就应了他们吧,让当会长咱就当呗。”
接着忙朝小胡子木村鞠躬,“太君,他……他都应下了,这老头子……就是……就是不太会说话。”
“哟西!”笑容重新回到小胡子木村脸上,搭在江老财肩上的东洋大战刀也被他收了回去。
候老鳖也似乎松了一口气,“江老财,这么说,你算是答应了。”
江老财依旧绷着脸不吭声,倒是江大娘忙不迭地点着头,“应了,应了,不就是当个会长吗?反正没啥事。”
“没啥事?”候老鳖冷笑道,“事可不少。”
接着,他交代着:“如有抗日的土匪到这儿,不管啥来头,必须赶紧到镇警察署报信,这是一……”
许久没吱声的江老财,此时开了口:“别一呀二的了,土匪来了,咱惹得起吗?就是刚才,‘压东洋’的人来了,差不点没一脚踹死俺儿铁柱,还用枪柄把铁柱脑袋砸破了。”
“什么?”候老鳖眼珠顿时瞪得溜圆。
“哪泥?”小胡子木村也一皱眉头。
“‘压东洋’的人来过?你他妈咋不早说?往哪个方向去了?”
候老鳖一连问了三句。
江老财心一慌,方才发觉自己说走嘴了,忙说:
“他们走时,俺也没敢出院门呀,谁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候老鳖瞥到了一旁的铁柱,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拉扯过来。
“俺过来的时候,看到你在院门外骂骂咧咧的呢,你是不是看见那伙人往哪逃了?”候老鳖凶巴巴地问。
江铁柱一把将他的手拨开,没好气地回应着:“少拉拉扯扯的,俺被一个老爷们一脚踹蒙了,脑袋还被他砸了一下子,现在还晕晕乎乎的呢,哪瞅见他们跑啥地方去了?”
候老鳖骂一句:“小兔崽子,这么缺心眼儿!”
接着又跟小胡子木村哇啦了几句东洋话,木村跨上大洋马,挥手向前一指:“开路依骂死!”
鬼子和警察跑步出村去,江老财望着远去的队伍,喃喃自语:
“操,他.妈.的俺当维持会长了?这几八维持会到底是干啥的呀?”
马三用手捅了捅他,“大哥,你要是不想干,回头跟太君说说,俺干。”
江老财说:“甭管谁干,咱总得知道这几八维持会到底该干点啥呀?”
到底该干点啥?几天后江老财就明白了。
在候老鳖的督促下,由维持会出面,在村里建立了“打狗队”,说是专打抗日土匪的。
候老鳖有话:“江铁柱不是挨过‘抗日军’揍吗?一脚踹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那是因为你没本事,咱皇军和警察哪能天天在你村上盯着?你们得成立打狗队,天天训练。
“练好本事了,假说来几个抗日分子,你们就能把他们干趴下!”
“打狗队”人手一杆扎枪,候老鳖居然提议让江铁柱当队长。
江老财不同意,谁知铁柱却愿意干,“行啊,俺就当‘打狗队’的队长了,谁来教俺几招呗。”
还真有个叫山本的日本教官,在几个警察陪伴下,十天半月来一次,训练“打狗队”拼刺技术。
除了“打狗队”,小胡子木村还催着江老财在村里办了夜校。
这夜校又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