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就是一场晦暗不明的风暴,赤裸裸的冷漠无情。
位置靠窗,好处是能掩人耳目或是方便自己想不开时一跃而下,来一场不明所以的穿越,在另一个世界功成名就。
我像一名惯犯,悄无声息的坐下。
一只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没什么颜色的天空叹了口气,这里的空间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过沉闷了,有一种被约束的感觉,准确的说更像是一座关押犯人的监狱。
在这里实在不会让人觉得自由,但转念一想,高喊自由的口号也不见得会有多好,毕竟自由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还是这样来的这么晚。”
被前桌这样亲切的问候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事情,这家伙总给我一种女性化的温柔,明明是个男儿生却能笑的这么甜美,真是宛如天使般的大好人。
他的眼神每次都清澈的过了头,这让我很难长时间盯着他看。
“上学什么的实在让人提不起什么精神。”
几个月时间下来我已经能和他产生一些零零散散的交流,不多但够用,比起其他人来说他相对而言比较善解人意。
“嗯,毕竟快夏天了吗,会这样也很正常啦。”
不,这和夏天什么根本没有关系,无论是那个季节我都不想来,是我自己对这件事情感到厌倦,而不是他口中那样如同安慰一样的理由。
我和他大抵是无法成为朋友了,他那乐观派的性格与那一份无法磨灭对人的关爱,太过沉重了,远不是现在的我所能接受的。
“算是吧,无聊的日子不假思索的变的更加无聊。”
他那副精神饱满的样子,我只能瞥着眼才敢多看上几眼。
和他聊天我总会很深感疲惫,因为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他那些为了拉近距离的问题,只能祈求上课铃快些响起才能从中解脱一刻,我会坚持日复一日晚来,余庆占了其中很大一部分。
他对我来说就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麻烦,我也讨厌温柔的人,因为他们对所以人都很温柔,而我也会自作多情的以为他只对我一个人温柔,为什么有人会义无反顾的对别人那么温柔,这和那些振臂高呼“大家幸福才是真正幸福”的人根本是一丘之貉。
对于我随口说说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话,想必他也会因此不知道要回些什么,而草草结束今日份的闲话,我也能为此轻松一点了。
“不会啦,你老是这样想可不行哦。”
好温柔的声音,简直就和娇羞的女孩子一样。
说着,他竟然对我摆出了一个笑脸,不是简单嘴角上扬那种敷衍的笑脸,而是给人一种暧昧不清的笑脸,那是用两根食指放在脸颊两侧做出来的笑脸,说是灿烂还是可爱都不太准确,若是别的男人做出这样的动作,我一定会说恶心随后摆出一脸厌恶的表情,并想要逃离悲剧现场,可是面对这家伙的这样笑脸我的心情竟然有一丝喜悦之感,这家伙不会是喜欢我吧!?
现在说不出话的人是我了,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他,仔细一瞧才发现他的手还真是纤细雪白,不知道摸上去的触感会不会和女孩的一样,啊!好龌龊的想法,他可是名副其实的男人啊!不,如果他留了长发我百分百会爱上他的。
“啊,那什么,今天天气不错呢?”说出这种话完全不符合我的风格。
老实说真的太突然了,面对他这么突如其来的举动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就和结婚进行到一半新郎变成智障。
“果然很奇怪是吗。”
听他的声音有些失落,我才缓缓的把视线移到他身上,既然会失望一开始就不要做这些不明所以的举动啊,就保持这微妙的关系挺好的不是吗?
没办法,无可奈何。
我侧着头为即将要开始的胡言乱语做准备。
“不…其实很可爱。”
啊!我到底在说些什么,胡言乱语也要有个限度吧,更何况!更何况!他是男的啊!男的用可爱一词来形容是算褒义词还是贬义词。
耳朵已经开始发烫了,脸也应该快要红了吧,多年以后回想起今天说的这句话,我一定会羞愧而亡,不现在就很难为情,我根本不知道今后该如何面对他,他长的不错,人也很好,平常也挺关注我的。
只觉得一只手似乎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抓住,舒服的感觉让人快要上瘾,我甚至不得不怀疑世间竟然还有让人醉生梦死的柔和之物。
被余庆白皙的双手抓住后,再回味那种让人欲罢不能感觉的同时,往后余生我一旦想到这是余庆的手后,比起吃惊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表达的情感。
啊,这家伙似乎没有松手的意思,在这样下去会被人冠以一些见不得人的称呼吧,可他那么一脸娇羞的表情是要怎样啊,爱河还是热恋,或是说他真是一名女生,因为背负什么使命所以不能暴露真实身份,考虑到女儿生会很不方便所以伪装成男人,可却意外的喜欢上我了,嗯,这样的故事也还算不错。
想到这些比起刚刚我表情闪过了一丝隐隐约约的喜悦。
啊,好一张惹人怜爱的脸,要是女孩该有多好。
“真是的,偶尔也注意点,别在把手弄黑了。”
请别在用这种温柔的语气说话了,还有那只有心爱之人才会有的举动也要禁止,你要明白!你要明白啊!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最近笔常常会漏墨,是超自然现象,还是说体内某种能量正在悄然觉醒。
“没事的一点笔墨而已,你不用这样像……”
“像什么?”
差点要把妻子或是爱人的称呼脱口而出。
“没什么,我自己来吧这东西搓搓就好了。”
“还是去洗一下比较好。”
“好。”
我仓惶起身夺门而出,跑了一小段后才缓过一口气来。
啊,活着真好了,没有余庆真好。
“快要上课咯,一起回去吧。”
如此友善的声音和余庆那种温柔完全不同,给人一种无比可靠,仿佛只要有这人在即使世界毁灭也会让人心安。
印象中在这所学校,我完全想不出会有谁会对我说出“快要上课咯,一起回去吧。”之类的话语。
“沈桑你和他很熟吗?都没见过你们走在一起过。”
“他和我们是同班的你不知道吗?”
“同班?你说他和我们是同班的,我对他怎么完全没印象。”
“可能是陈浮同学他平常回家都比较早缘故。”
“噢,原来是这样吗,那既然是同班同学大家就一起回去吧。”
装什么老好人摆出一副关心所有人的样子,逢场作戏也不过如此,沈桑收起你那副伪善的表情吧,不是人人都需要你的帮助,你以为自己是谁圣人吗?
这时,一阵风吹过,不,是粉笔头,漂亮的经过了陈浮的脸颊。
陈浮漫不经心的转头,用一种半睡半醒的眼神看向江年华,不经间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