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呓语从汾河里冒出来时,天差不多要亮了,他享受着久违的空气和微风,慢慢的朝着岸边游去。
登麟阁里,躺在椅子上小憩的武荆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睁眼看去,只见一身青衣的姜呓语站在自己身前,他立马起身说道:“姜灵使可是有什么吩咐?”
“最近城中有鼠妖失踪吗?”
武荆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口中却立刻回道:“暂无”
“那进出城呢?”
武荆想了想,似乎回答不出姜呓语这个问题,他尴尬的笑了笑:“请姜灵使等一下,我现在就去调出入城的记录”
“好”
等武荆走后,姜呓语无力的靠在凳子上,待脚步声接近之时,又端正起身子,目光平静的看着端来一叠厚厚卷轴的武荆。
武荆将卷宗放到桌案上然后挨个摊开,十五个卷宗上同时浮现出左右两道拱门,对应着岐山城进出的两道城门,一个个金色的小人尽数穿过两道门而后消失不见。
又是这样?姜呓语紧紧的皱着眉,他不明白,为什么又是这样,又是凭空出现?
良久,他才说出一句:“找人看住青山宗,有任何人下山都要盯紧了”
武荆完全猜不出姜呓语的意图,但一听要监视青山宗,他便故作为难的说道:“姜灵使,可是查到了什么?跟青山宗有关吗?监视这件事要不要向上请示江州御灵副司呢?”
“有什么事,我担着,你照做就行”姜呓语看的出这个老油条心里头想什么,怕出了事担责,提前把关系撇的干干净净。
上报江州御灵副司,等那几个老头商量好,杨安早就死透了。
他转头望了望窗外,窗外飘着绵绵细雨,仿佛他昨天来时的样子,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对于这种修仙宗门,姜呓语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没有确凿的证据,御灵使便不能入内。
虽然他很想冲进青山宗,挨个调差,但是他不能,现在只能等红衣卫的消息了,只是这一等不知道要等多久。
在奔赴岐山城之前他为了追那条为祸一方的苍牙大蛇,已经十几日没合过眼了,此刻他实在是太累了,心力交瘁之际,他不由的枕在椅背上阖着眼,竟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不过也就半刻钟,他就睁开眼睛看着窗外,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
岐山城东西南北四道城门把守森严,一只受了重伤的鼠妖是不可能出城门的,所以它一定还在城中躲在某个地方,可岐山城那么大它会躲在哪里呢?
如若是我,我会觉得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但这只限于双方实力差不多,就算被发现了也能拼死一博的情形下,而面对实力远高于自己的对手,那只老鼠只会有多远躲多远。
如果按照青山宗为点,那城西和城北方离得最远。
城西是兵器锻造商行,人多物杂房屋宽大暗巷颇多,而城北有一片绵延数里的谷仓,位置偏僻人烟稀少,两个地方皆可藏人,相对来说城北谷仓更适合躲藏,但谷仓出入口皆有红衣卫严守想进去绝非易事,那便先去城西查查。
一入城西,满耳便是“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宽阔的街道两旁,大大小小的铁器铺子里站着一个个挥着铁锤锻造各式兵器的男子,他们袒露着结实的上半身,身前的炉子烧的通红,脸上肩上全是汗。
这里街巷错综复杂,除去中间宽阔的主道外,其余的街巷旁都有一条不到一米宽的窄渠,窄渠下流淌着发黑的废水,其上架着一条条厚实的木板供人货通行。
姜呓语边走边留意着周遭的一切,听着水渠那边传来得对话声他不由的停下了脚步,侧头看去,只见三个半大的孩子举着几块铁皮顶在头上,在厚厚的木板上来回跑着。
圆脸男孩将铁皮抬高一些,露出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前方:“今天那个豹子和狼怎么还没有来啊?”
另一个瘦高的男孩也抬高铁皮看去:“是哦,今天还没看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