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伟的事情要往前推到一个月前。
海州突然来了几十人,个个手里都拿着三张图纸,上面画的全都是模样古怪的火器。
起初无人在意,直到有几个人找到了当地的府衙。
没过多久,数不清的图纸在海州散开。
曲伟说:“图纸散开之后,有不少对图纸感兴趣的匠人前往府衙。”
“可不过几日,他们便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家里人去寻,府衙的人都说没见过,还道他们从未去过府衙。”
“可那些都是假话,我亲眼见到几人踏进府衙再也没出来过。”
曲伟越说越愤恨,情绪控制不住,整个人踉跄了下。
王政一看,连忙上前把人扶住,才让他不至于摔着。
“曲秀才可站稳了,莫要摔着。”
曲伟脸色发白,自己都有些被吓着了。
“多谢公公。”
刘枫冷眼望着曲伟,眉心微皱。
曲伟说的这些事情背后,必然藏了只旁人不敢轻易触碰的大手。
就是不知,到底是谁敢那么大胆子,连他想要的人都敢截下去。
至于曲伟本人……
刘枫淡淡瞥了曲伟一眼。
能让一个秀才跋山涉水跑来京师告御状,原因只有一个。
“你家里谁被留下了?”
曲伟低下头,眼眶泛红:“草民的父亲与母亲都被留下了。”
刘枫额角一跳:“你父母对火器都有钻研?”
“是,家父曾在工部任职,与家母相识便是因为火器。”
原来如此。
刘枫心头多了些恍然,紧跟着便是疑惑。
海州官员怎敢有这么大的胆子扣留匠人。
那些图纸可是他特地放出去招揽匠人的,海州的官员不可能不清楚这点。
如此情况下,他们怎么还敢如此肆意?
曲伟还在底下站着。
刘枫沉思片刻:“你且退下吧。”
曲伟下意识想要询问:“那案……”
王政适时出声:“曲秀才,你该退下了。”
曲伟明摆着不甘心,可得了提醒,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草民,草民告退。”
刘枫没有理会,只在王政上前整理奏折时,慢悠悠开口。
“朕倒是不知,你何时有了善心?”
王政激灵了下,脸上挤出的笑格外勉强。
“奴才,奴才不懂皇上的意思。”
“呵!”
刘枫意味不明的冷笑一声,在他面前装傻,蠢得要死。
王政也意识到了这点,只是话已出口,他不敢再多言。
僵硬的气氛维持了一段时间,被奏折摔落在地的动静打破。
王政犹豫的左右看了看,上前捡起地上掉落的奏折。
“皇上,这奏折……”
话未说完,王政的脸色突然僵住。
西南再丢一地,思任发来势汹汹抵挡不住……
刘枫两眼死死盯着奏折,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
“朕看,那宣慰使的位置得换个人做了。”
王政沉默,额头冷汗一点点往下滑落。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北边边境还没解决,这西南情况又加重。
如此下去,大明怕是……稳不住了。
“皇上,可要召大臣入宫商议?”
刘枫闭上眼,换做往日,他必定召大臣入宫。
只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