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冷了起来,屋里也慢慢生起了炭火。宋睿铭飞奔下马,快速进了府,踏进屋内。
“王妃,王爷回来了。”玉音对正撑着头打盹的绫烟轻声说着。
“噢!那你再去烫一壶茶来吧。”绫烟迷迷糊糊地摸了摸手边的茶壶,起身帮宋睿铭脱下披风。
“怎么不去床上睡。”宋睿铭轻轻摸了摸绫烟的脸。
“哪有一上午起了床又爬回去的。我就眯一会不碍事。”绫烟将披风挂住,慢慢说着。
宋睿铭从背后拥住她,“烟儿抱着最舒服了。”
“等等……最……舒服?”绫烟转身面向宋睿铭,故意生气地指着宋睿铭,“今儿你可得给我好好解释解释了!”
“又与本王玩字谜。”宋睿铭宠溺地将葱葱玉指收入自己的一只大手中,牵引着抚上自己的心口略久。
“你知道的,本王只倾心与你,不与旁人。”
“咳咳——”这时,玉音轻声示意,将茶壶放在了桌上,见宋睿铭没有要松手的样子,识相地退了出去。
“你刚从外面回来,身上冷死了。”绫烟急忙想要挣开,却被宋睿铭攥得死死的。
“这样可还觉得冷?”宋睿铭轻轻咬了咬绫烟耳垂,一阵酥麻传遍全身,绫烟瞬间脸颊红的发烧。
“哎呀,怎的越来越没个人形,跟流氓似的。”绫烟害羞着推开。
“嗯……流氓是什么……”
屋外的人早已静候了许久,终于鼓足了勇气,深吸一口气,唤了一声“三王爷”。
“王爷,宫里的人有事要报。”
“传。”房门打开,宋睿铭双手背后走了出来,后跟着脸颊绯红的绫烟。
“圣上口谕。七王爷的婚事将在三日后举办,因新进的执棋王妃先前是三王妃身边的,所以送亲的事,还得麻烦三王爷您的天铭府代为操办。”
“还请大人回禀父皇,儿子知道了。当竭力为之。”宋睿铭躬身行礼,绫烟也跟着福了福身。
“执棋王妃已从皇宫动身,不时将抵达王府。那就有劳王爷多多费心,微臣先行一步,回宫复命。王爷王妃请留步。”
“这么快了吗?”绫烟看着离开的大臣,幽幽说着。
三日后,执棋大婚。朱睿铭特定请来深居宫中养老的乳母来为执棋梳头。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老身祝执棋王妃与七王爷永结同心,恩爱到老。”乳母慈爱地为执棋挽起青丝,束上凤冠和金凤步摇。
一袭大红拖地喜袍换上,略施粉黛,轻点朱唇,执棋越发显得美丽动人。
“执棋,我一直将你当亲姐妹。爹娘不在了,魏府也没了,但是只要我在一天,三王府便是你的娘家。欢迎你,常回家看看。”
“小姐……”执棋微微一顿,报以微笑道,“姐姐定当常回来看妹妹。”
“接亲队伍已到,还请两位王妃莫误了吉时。”门外的玉音轻声提示着。
绫烟挥了挥手,一旁候着的两个丫头拾起桌上的红盖头,缓缓盖下,遮住了执棋精致的妆容。
“执棋,这两个丫头是我府里最得力的。让她们跟着你,我也更安心些。”说罢,又抬头对两个丫头说,“以后要好生伺候你们的新王妃,可记住了?”
“是。”即将跟着陪嫁去往天骋府的丫鬟行礼应道。
房门轻启,门口接亲队伍的器乐声悠悠扬扬地传了过来。
执棋身穿大红拖地喜袍,朝着那个即将填满她整个人生的男人缓缓走去。透过红纱,隐隐约约能看清不远处那个男人的脸,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却从未有过任何感觉的她,像有一扇门突然被叩开一样,瞬间明亮了起来。这一刻,她终于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喜悦。
执棋在陪嫁丫头的搀扶下上了迎亲轿辇,待接亲队伍悉数离开天铭府门前,绫烟和朱睿铭也换上了定制的皇宫礼服,并携丫鬟、侍卫共十余人,随着接亲队伍去往皇宫参加喜宴去了。
新王妃之前是奴婢出身,虽不及迎娶千金小姐或外族公主般仪仗浩大,可毕竟是皇子娶亲,宫里人也未敢有所怠慢,该有的章程礼数一样未少。上一次这么热闹,还是宋睿铭与她成婚的时候。
只是这喜宴的规模稍小了些,进宫贺喜的除了皇子公主,便就是王公大臣了。各位大人都只带了府中最受宠的那位夫人前来。宴上一团和气,倒是更像家宴了。上座的是当今皇上,兴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着也没了先前见时的面色蜡黄。
“新郎倌出来啦!”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喜宴上恁地聒噪了起来。绫烟抬头望去,宋睿骋已被团团围住,每个人都想和新郎倌敬上一杯,沾点喜气。
“咦,二皇兄身旁的那位女子好面生啊。”绫烟这才注意到朱睿齐身旁有一位穿着并不算艳丽的女子。
“那是皇兄府里的侍妾姜氏,她的父亲当年可是骁勇善战的一员武将,军功多件,但是私自通敌,没过多久就被处置了。本应以正室之礼迎娶的姜府千金,因为这件事最终只是做了皇兄的侍妾,成亲当天直接被抬进天齐府中,连拜堂之礼都省去了。不过这么多年了,也未曾见到皇兄再有别的侍妾。”
其实最后一句,宋睿铭是故意加上去的,为的就是掐灭绫烟心里亮起的一小撮火星。你看,在我这,你是我独一无二的王妃;可要是在皇兄那儿,你还得跟一个母家没落的区区侍妾争宠。更何况自己对她的心,已经表现得够明显了。
“哦,这样啊。”绫烟漫不经心地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