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那一瓮水。
确切的说,是盯着水中的倒影。
巴掌大的脸蛋瘦的就只剩下一双大大的眼睛,只可惜有些呆泄,少了几分灵动;一双薄唇微张着,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模样。
“啊!”
一闭,眼睛她扯着嗓子叫了一声,声音悠扬大有划破天际之效果。
嘘!
还在前面走的小心翼翼的雪绒猛地打了一个哆嗦,她连忙转过头朝着轶拾看了过来,一边慌慌张张的冲着对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怎么了?”
她几乎是小跑着到轶拾的身边,低低的问了一嗓子。
“这死鱼眼是谁啊?”
轶拾指着水中的倒影喊了一嗓子。
“什么死鱼眼?”
闻言,她朝着水中看了一眼,随后整个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看来,你还真是睡糊涂了。”
说罢,她伸出手在轶拾的脑袋上探了一下。
“你别跟我说…这是我!”
轶拾惊恐的伸手在脸上捏了捏,就见瓮中的那个倒影也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捏了捏,动作简直一模一样。
她有些难以置信的伸手在瓮中的水里搅了两圈儿。
里边儿除了水还是水。
这事儿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点后,轶拾只觉的从自己的心口处提出来一口气梗在了嗓子眼儿里出不去下不来,后脑勺儿因为惊吓过度有点儿轻飘飘的,若不是她死死地抓着瓮地边缘,这会儿极有可能因为身体不平衡朝着后面退上一步。
“本来就是你啊。”雪绒看着轶拾,一双眸子染上了几分笑意“你这一觉睡的怎么把自己的模样都给睡忘了。”
“不是,你等等,”咬了咬牙,轶拾伸出手轻轻的往下压了压“这事儿有点儿不对劲,你究竟是谁?我又是谁?”
“你叫轶拾,是豫王府中的一个烧火丫头。”
一道上了年纪的声音冷冷从背后传了过来。
闻言,轶拾扭过头朝着声源出看了过去,就见刚才还冷冷清清的院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一下子多出来十来个人,男人女人各占一半。
而在他们的最前面站着一个衣着明显要靓丽一些的女人,大约四十岁左右,面色肃穆一丝不苟的模样。
且气势汹汹、来着不善!
“你是谁?”
微微蹙了一下眉头,轶拾直直的朝着那个女人看了过去。
“她是张嬷嬷。”
雪绒瑟缩了一下肩膀,忙伸手拽了拽轶拾的袖子低声道。
“哦。”
轶拾应了一声,转过头再一次朝着女人看了过去。
“轶拾,你刚才做什么去了?”张嬷嬷冷着声音问了一嗓子“满膳房的人都在找你一个人,小小年纪的不学好,竟学一些歪门邪道。”
“尿尿,”轶拾心中不爽,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顺便上了个大号。”
“放肆!”身后一个男人尖着嗓子朝着轶拾喝了一嗓子“你一个下等的奴才,怎敢在张嬷嬷面前吐这等污秽不堪的词,该打!”
话音刚落,就从后面走出来两个略略有些肥胖的女人。她们一边活动着手腕,一边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朝着轶拾这边走了过来。
“张嬷嬷,我们知错了,你就饶我们这一次吧。”
缩在轶拾身后的雪绒被眼前的这阵仗吓得‘扑腾’一声跪在了地上,一脸惊慌失措的朝着前面的女人磕着头。
头撞着地上的青石板,发出闷闷的碰撞声,轶拾听着都觉得自个脑门儿又凉又疼。
“干活的时候开小差,对长辈出言不敬,话语中夹带不净之字,”张嬷嬷看向对面的轶拾,冷声道“如此刁钻奴仆,不教训一下怕是长不住记性。”
冷哼了一声,轶拾看着走过来的两个人,双眸迎着太阳光微微眯缝了一下。
“好心劝你们一句,跟我动手,你们是讨不到好的。”
她出声道。
“小丫头片子还挺拧哈。”
两个人脚上的步伐未停,话语中夹带着几分轻蔑、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