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铮跟着如意进了诊所,看着诊所一楼大厅里头的护士在瞧见如意的时候一个一个露出惊讶的神情,然后手脚比较快的已经开始拨打内线电话通知人,有些人开始议论纷纷,更有人向如意打着招呼。
如意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径自地往前走,进了电梯,念铮也跟着进了电梯,看着如意按下了楼层。
她就这么站着,直直地看着关上的电梯门,没有任何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是这么静默地看着,她似乎都没有意识到站在自己的身后的他,仿佛站在他身后的是空气,
电梯门打开了。
如意踏出了电梯,她觉得这里很熟悉,好像她以前来过这里。如意认真地回想着,她怎么都找不到自己来过这里的痕迹,她以前出路的都是私家医院,平常不严重的小病小疼的,也都私人医生到家里面来会诊的。
她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间诊所,可偏偏的,她对这里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电梯门一开,一个穿着白色医生袍的年轻男人站在不远处,他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光是看着,只让人觉得有一种淡雅如风的感觉,他有些憔悴,眼底有着消不去的疲惫。
他甚至有些激动,双手有些颤抖。
“如意……”
他轻声地开口,声音里头有些不敢置信。
如意慢慢地踏出电梯门,慢慢地走近这个男人,他身上有些熟悉的感觉,没有让她觉得反感,明明他们是第一次见面。
“你是谁?我是不是认识你?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如意低低地问着,她觉得眼角很酸涩,不知道为什么,眼泪止也止不住地掉落。
“我们是不是认识的?”如意揪着他的衣襟,不甘地问着,她觉得他们已经是见过的,但是为什么她会完全没有半点的印象,她的记忆里头怎么都找寻不了和他相关的印象。
她越发用力地想,只觉得空空的,好像她忘记了一段很重要的事,很重要的人。
白晋骞没有想过,他还能够再见到如意。
在她失踪的第一个月,他半点都没有吃好,也没睡好,在迷迷糊糊之中总是能听到如意叫他的声音,他总是怕她不好受,是不是病了,是不是被人欺负了,是不是真的找不到他了。大哥觉得他得了臆想症,逼着他来了诊所从新挂诊,想要用工作来麻痹他。
在重新挂诊的时候,他也顺着大哥的意思,以为只要工作繁重上一些,总是会让他没有时间再去紧张些别的,可在空下来的时候,他却加倍地想她。
想她的一切,想着她或许有一天会走进他的诊所,然后看着他。
可白晋骞从来都没有想过现在这种情况,她像是不记得他了,她问他,他们是不是认识。
“你是我的太太。”
白晋骞看着如意,她的眼中有些慌乱,她攥着他的衣襟一边又一边地问着,看到她的眼泪,他的心也很疼。
她才十七,怎么可能会结婚,但是直觉地她又相信眼前这个人不是在骗她,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为什么我都不记得了?”如意拼命地去想,可不管怎么做她的脑袋像是被一块大石头给压着,只要一用力想,脑袋就突突的有些疼,像是不让她想起来一样。
“我们半个多月前刚刚领了证,我们说只要一结婚就去加拿大定居,可你在婚礼的前一天,始终了……”白晋骞慢慢地说着。
“我今年几岁?”如意问着,“我才只有十七岁,我怎么可能会结婚……”
“你二十六了,如意。”白晋骞拍着如意的后背,轻声地哄着,“你今年已经二十六了,不是十七。”
“二十六?”
如意呐喃地重复着,她明明才十七,之前她不是还在念高中么,她还是个高二的学生,很快就要投入到高考的阵营之中,她会很忙,她答应一定要考一个好的学校,还甚至和一群同学约好了,等到毕业那天一定要用垃圾袋套头暴打灭绝师太一顿。
“十七,二十六……”如意觉得自己的脑袋突突地疼,她伸手抱着脑袋,一脸的痛苦,“头疼,我想不起来……”
“我想不起来,我真的想不起来,我不要想起来,我不想想起来,太疼了,我不要……”
如意哭了起来,像是一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很疼。
真的很疼。
只要想起那些事情,她就觉得很疼,她不想要想起来,想起来有什么好的,那只会给她痛苦而已。
如意听到耳边有一个声音在说话,那是一个充满着痛苦的女人的求饶,她一声一声地说着太疼了,她的声音是那么的痛苦,让人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