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少宗主。”嘈杂的争吵声在漫妖走过来的一瞬间悄然停歇,风如刀拂过林梢发出沙沙的细响。
漫妖向来懒得废话:“诸位可商量出对策了?”
呃……这些心高气傲的世家公子小姐面面相觑,出奇的没人吭声,他们能告诉漫妖他们在商量如何分宝吗?有,显然不能啊!
漫妖早有预料倒不意外,寂静的人群突兀的一声冷笑在她身后炸响,“呵,既然各位并不是诚心想要合作,又何必在此浪费大家的时间呢。”
哒哒的脚步声从人群中不紧不慢的迈出了一只白色的长靴,漫妖眉峰微蹙竟然出奇的没有制止反而退到了一边看起了好戏。
轻挑的笑了笑,明朗飞扬的眸子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嘲讽和不屑,他道:“闲唠的机会有的是,又不是没命留遗言,何必在此时此地呢。”
“嗤”漫妖掩嘴轻笑,好一张刻薄不饶人的嘴啊,扬起明媚到放肆张扬的俏脸,看着眼前出口伤人的白衣少年颇有些为难的道:“这位公子说的虽是过分了些,却不失事实,各位若是仍旧如此做派那不如大路一边各走各方好了。”状似无意的将余光扫过人群一处。
少年率真,注意到了漫妖的余光忽的扬唇朗笑:“等不想进去的人都走了,只剩下我们才好商量对策啊。”视线投向了漫妖之前余光扫过之处。
听着漫妖与白衣少年的明嘲暗讽之前一直商量如何分宝的几个世家公子脸色煞白的左顾右盼试图寻找能帮他们说话的人。
奈何环视一周居然都是怒目而视的表情,顿时有些心慌,他们是议论的最大声的,此时此刻被抓了个现行,咬牙想要说什么,却在视线投向一处后又咽了回去。
看来是有人指使的了,几个不安分的被孤立了起来,一共六个人,四个穿着火焰红袍的昭明火氏弟子,另外两个都不是什么大家族的弟子,明显只是附庸而已。这个时候如果还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的话那她可妄称千年来最多智近妖的鬼才,更不敢再说自己叫漫妖!
怎么能让幕后主使人出来呢?从火琴遭人追杀重伤起,再是萧子炎的莫名出现,如今又是这洞府纷争……
敌暗我明目前还不是追究的时候,一旦打草惊蛇就糟了,只可惜火琴走之前没来得及告诉她她所知道的。
向白衣少年打了个按兵不动的眼色后,淡淡道:“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本君也不欲追究,此事到此为止,各位且好自为之。”
诸人连连点头应是,再没人敢阳奉阴违,只沉寂了一回便又开始叽叽喳喳的吵着,倒是终于认真讨论起方案来。
漫妖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只感觉和这群人斗智斗勇怎么比和人打两个时辰的假还累呢?
背后一阵淡淡的竹香飘进鼻翼,一个认无声无息的贴近了她的后背。丰润粉嫩的丹唇微扬,笑道:“静流君是属猫儿的么,走路都没有声音。不知道的以为静流君欲对本大小姐不轨呢。”
都不需要转身就知道来者何人,这淡淡的清雅秀骨紫竹香气与前世一分不差。一如当初被萧子炎一再伤害的自己唯有在这竹香缭绕的怀抱中才会卸下满身防备放声大哭。这个前世一直陪伴她左右不离不弃的大哥哥到底是含笑倒在自己怀里,满含眷恋和不舍的离开了这个风雨飘摇的尘世。
上天既然让她重新来过去纠正自己的过错,还清欠下的债。她欠父母的是孝;欠了火琴、静流君、仙座盟教导陪伴她长大的师父和师兄弟们;欠所有因她而死的人一条命······她唯独不欠萧子炎。
曲澜风眼中闪过诧异,清朗的声音带着些磁性,像一把钩子般勾人,笑问:“怎么知道是我呢?”
不知是不是错觉,漫妖始终觉得这一世的静流君似乎并不像前世那么温润矜雅又带着生人勿近的冷漠,反而···反而有一些说不上来的感觉···唔——对了,有些无赖的轻佻。
不会的,应该是错觉,漫妖偏头看着比自己高出至少一个头的曲澜风扬了扬优美纤长的黛眉:“唔——不能告诉你,不然下次就不灵了。”
说完转身就躲进了人堆,当然也没看到曲澜风眼中那一闪即逝的哀恸与惊诧。更不会想到这娇憨如少女般甜腻软糯的嗓音带给了曲澜风多少不解与震惊。
漫妖虽然是货真价实的十二岁,可是自小淡漠疏离待人谦逊明礼,处事成熟沉稳的漫妖会有这样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