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忘记了:爱情,从来都不是付出的够多,加倍努力就一定能够得到回应。
这些年看着她在自己身边那么痛苦的活着,他早就悔不当初,所以不管她如何的无理取闹,如何的在姬夜熔面前扮演者弱者,他都一言不发的默认着。
因为爱她,因为想要竭尽所能的补偿她。
连景紧紧的抱着他,看着他充满负疚的眼神向自己道歉,看着他胸膛的血液肆意的湿濡了自己的红裙,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着说是手足无措。
“当年对你下药的人,让记者堵在酒店门口的人,是我!”
连景的身子猛然僵硬,抬头不可置信的凝视向霍渊,宛如晴天霹雳,眼底写满了不可思议,薄唇轻扯:“你说什么?”
霍渊薄唇紧抿没有打算回答她的话,幽邃的眸光悲悯的看着她。
“呵呵……呵呵……”连景笑了,笑声苍凉,支离破碎,“你让我对连默下毒,我做了,你想要我解决掉姬夜熔,我虽没有杀她,却也折磨的她生不如死,我甚至为了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你就是这样回报我?下药、记者都是你做的,甚至是要亲手杀了我!为什么?”
她真的不明白。
姬夜熔听完连景的话,眼神倏然一冷,射向霍渊,是……他?!
“若不这样做,你怎么会嫁给许思哲,又怎么会恨姬夜熔连默入骨?”霍渊沉冷的声音幽幽的响起,盯着连景的眼神充满恨意,“我是要你解决掉姬夜熔,可我没有让你杀了小槿!”
那个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孩!
“哈哈,哈哈哈哈……”连景放声的笑起来,蕴满潮湿的眼眶里流出一颗豆大的眼泪,晶莹剔透,闪烁着破碎与绝望。
霍渊要杀她,她没有流泪。
许思哲为她挡枪,她很感动,但也没有哭。
但在霍渊说出这一切都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时,她强忍着的潮水终究忍不住的流下来了。
“霍渊,你到底是骗了我,你终究还是……爱上了她!”洁白的贝齿咬着红唇,更咽着,尝到了咸涩的味道,那是一种世间任何一种苦楚都无法比拟的。
“你说过你不爱她,你只是在玩弄她,你骗我!”
她越说越激动,情绪歇斯底里,最后三个字近乎是吼出来的。
霍渊沉默,亦是默认。
连景一边流泪,一边笑,低头看已经奄奄一息的许思哲,声音幽然:“我白恨了你一场,你多蠢啊!为什么还要回来救我,我选择在你离开的时候动手,不是怕你受伤,是我觉得你没有资格和我死在一起。许思哲,你没资格。”
“景……儿……”许思哲看到她的泪,她的绝望,心痛无以为继,沉重的手臂想要抬起来,使劲全身最后一丝力气,举到了半空,手指剧烈的颤抖,很想很想再触摸一次她的脸颊。
她不会明白,此刻的她多像一个迷路,找不到家的孩子,那般的无助与绝望。
自己有很多的话想对她说,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
许思哲眼神拼命的看向连默和姬夜熔,闪烁的眸光像是在乞求着他们。
姬夜熔和连默静静的伫立一旁,神色漠然的看着眼前这破碎不堪的一切。
善与恶,爱与恨,所有的一切都像被打碎了,混乱满地,无从收拾。
浓密如扇的睫毛下有湿润缓慢的流下,疲惫的眼帘终究忍不住的往下落,在半空中颤抖的手,最终遗憾的没有触碰到最爱的那个人的脸颊倏然落下。
宛如黑夜中盛放的烟火,绚烂美轮美奂,却都只是刹那。
连景眼睁睁的看着许思哲的手垂落下去,闭上了眼睛,安静的躺在自己的怀里,终究忍不住悲痛哭出声。
湿热的液体肆意的在脸颊上泛滥,分不清究竟是因为霍渊的背叛与伤害,还是恨错了许思哲,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自己的面前离开。
姬夜熔清冽的眼眸从霍渊的脸上转移到墙壁上液晶屏幕上,战火持续,每一次的枪声都像是击中了她的心脏。
“连景,我们当初只是想要制造你和许思哲的绯闻,给你们相处的机会,下药的事与我们无关!你恨我,想要怎么折磨我无所谓,但这一切都和兵鬼的人无关,你放了他们!”
所有的事情都是霍渊设计的,连景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用来对付姬夜熔和连默的棋子。
听到姬夜熔的话,连景沉默了片刻,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将堵在咽喉中的痛苦咽下去,伸手抹去了脸上的泪。
水雾氤氲的媚眼深深的看了许思哲一会,小心翼翼的将他放下。
她手扶着墙壁,支撑自己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看向姬夜熔的眼神里只余灰烬,声音沙哑的响起:“一步错,步步错,姬夜熔,我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只好一错到底。”
姬夜熔闻言,黛眉轻蹙。
“没错,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霍渊,即便我嫁给许思哲以后,我也没有和霍渊断绝过联系!我们暗中联络,他要帮我他,巩固他的政权,弄垮连家的根基。连默的中毒,柳若兰的中毒,连湛的死,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联手策划,为的就是打垮你们,有关于你的那些负面消息也是我们对外放的,目的就是让连默为了你,身败名裂,失去人心,离开总统这个位置。唯一的意外,可能就是霍渊爱上了你的妹妹,木槿……”
连景看向霍渊,笑容绝美,又绝望至极:“自从她死后,你的心思就越来越不在政权上,你甚至不再想争夺权力了,对吗!”
霍渊鹰眸寒冽的凝视着她,始终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