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少有人会拿白玫瑰祭奠亡故,但是15朵白玫瑰有特殊的含义,代表着:对不起!
除了她,不会有人再拿白玫瑰来祭奠奶奶了。
黑白分明的瞳仁被凉风吹的有些疼,眼眸缓慢的合上了。
脑海里划过几天前的上午,她独自徒步爬上了明月山,跪在了墓碑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每磕一次就说一句:对不起。
磕完三个响头,白净的额头明显红了一块。
那天她在山上跪了整整一天,看着慈祥和蔼的奶奶,却无法消除心里的罪孽。
“告诉我,你在为什么而道歉?”许思哲扣着她的手腕,恨不得捏断她的骨头,再一次的冷声问道。
洁白的贝齿紧紧咬着红唇,暗暗的深呼吸一口气,睁开眼眸,媚眸恢复之前的清明,淡淡的笑,略显薄情。
“吴小姐告诉我你为了找我,错过与奶奶的最后一面,而且她说奶奶之前待我不薄,于情于理我都该来祭拜她老人家,有什么问题?”
媚眸平静无波与他对视,半点情绪都不沾。
“只是这样?”温和的轮廓线猛然紧绷,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
“不然呢?”她笑意宴宴,“你都说了我冷血无情,难道还指望我会磕头忏悔不成?”
“霍以沫!”低沉的嗓音里充满警告的意味。
“不用这么大声,我耳朵没有聋!”霍以沫淡淡的回答,嘴角牵着一丝讥讽,深深的刺痛他的眼眸。
看着眼前这张日渐美丽,烟视媚行的女子,与他记忆里那个简单纯粹的女孩,天壤之别。
好像不管他怎么努力,都走不进她的心,看不透她。
紧紧握着她手腕的掌心冰凉彻骨,力量一点点的松开,凝视她的眼眸也在被冰凉和绝望一点点的吞噬。
半天的沉默,手指颓然的垂落在身侧,仿佛再也抓不住什么了,任由冷风包裹。
“算了……”喉结上下滚动,薄唇噙着一丝弧度,自嘲的笑笑,喃喃自语,“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谁又争得过自己的命。”
如果注定命中没有她,无论他怎么强求,最终也不过是两败俱伤。
挺拔修长的身子在落日黄昏中摇摇欲坠,清眸里涌上前所未有的晦涩与难以言语的伤。
迈动机械的步伐,一步步的往车边走。
哀莫大于心死,莫过于此。
霍以沫怔怔的站在原地,眸光随着他像是失了魂魄的身躯移动,心脏好像被什么抓住了,一下比一下更重的拉扯,像是要活生生的摘走她鲜血淋漓的心脏,血脉牵扯着五脏六腑都在跟着痛。
媚眸越发的干涩,像是有什么从眼睛里要钻出来。
下唇被咬出一道血痕,沁出细密的血珠,在风中微动,欲要流下来。
许思哲走到车旁停下脚步,伸手要拉开门的一瞬间,身后突然涌来一股巨大的力量。
身子猝不及防的往前倾了下,清眸掠起,一股清香幽兰瞬间席卷鼻端。
霍以沫纤长柔软的手臂紧紧的拥抱住在他的腰间,侧脸亲吻着他的后背,隔着单薄的衣服亦能感受到他冰凉的体温,总教人那么心疼。
许思哲呼吸一滞,沉默了好半天,低眸看着环在腰间的柔荑,没有推开她,只是淡淡的开口:“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不知道。”她的声音低低的,隐隐在压抑什么,“或许你说的对,就算我已经把你忘记了,面对你也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许思哲,你太卑鄙了,你怎么可以把自己在爱情里最卑微的姿态摆在我面前,你要我怎么办?我已经把你忘记了,你到底要我怎么办?”
像他这么好的男人,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是绝无仅有的,曾经的她该是有多幸运,才能拥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