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曾经属于我们的时光(4)
放假的时间永远都过得那么快,一眨眼,假期就结束了。
苏沉音到寝室时,安诩和汪雪凝已经到了,苏沉音把从家里带过来的吃的分给了她们。安诩接过吃的,拿了一把瑞士军刀给她,说:“送你了。”苏沉音不接受:“太贵重了。”安诩也不理她,直接往苏沉音手里一塞,苏沉音无奈地收下了。
汪雪凝一脸羡慕地说:“安诩,你真大方。”安诩也没理她,汪雪凝讨了个无趣,也不再说话。苏沉音问:“这几天你们都干什么了?”汪雪凝说:“没干什么,就是待在家里,挺无聊的。”安诩头也没抬地回:“出去旅游了。”苏沉音说:“肯定很好玩,不过,熙妍还没来吗?”汪雪凝说:“熙妍早就来了,学生会有事,她就走了。你可以趁现在去看看你家的那位,他应该也在。”
苏沉音想到这几天沈越都没有和自己联系,还是去看一看他吧。苏沉音这样想着,就买了一罐咖啡去找他。“沈越,真不好意思,本来没有你的事的,还是把你喊过来了。”宋煕妍一脸歉意地说。沈越把手中的文件递给她,说:“没关系的。你就是太善良了,所以才会被他们叫过来做这做那的。”
两人一起忙碌整理资料的样子落在苏沉音的眼里,让苏沉音感到心疼。他们说说笑笑,仿佛才是那最合适的一对恋人。
苏沉音忍着心疼转过身,她毫无目的地走在学校里。雨从天而降,雨水落在身上的凉意让浑浑噩噩的苏沉音顿时清醒过来,她不满地说:“老天爷,连你都欺负我!”说着就小跑着找避雨的地方。
一把伞突然为她遮住了雨,苏沉音看着宋熙和,宋熙和就那么挺直身体为苏沉音撑着伞,苏沉音和他对视。眼泪就那么落下,苏沉音不知为什么心中的堤坝在这一刻倒塌,让她在宋熙和面前放肆地哭着。宋熙和叹了一口气,把苏沉音手中的咖啡拿过来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说:“傻瓜,跟我走吧!”
宋熙和带着湿哒哒的苏沉音来到了白沁晨的办公室,白沁晨看见苏沉音的样子有些惊讶,问:“熙和,你从哪儿捡回一只狼狈的小狼狗?”苏沉音回了他一句:“你才小狼狗呢?”白沁晨拿了一个干毛巾给苏沉音,苏沉音接过毛巾擦头发。白沁晨说:“你们先在这里坐着,我去帮你们买点热的。”
白沁晨离开之后,宋熙和拉着苏沉音坐在沙发上。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坐着,宋熙和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苏沉音的眼眶红红的,惹人怜爱,她问:“如果你生命中很喜欢的一个人离你越来越远,而你眼看着这种差距不断拉大却无能为力,你该怎么办?”宋熙和的心中已猜到大概,苏沉音和沈越之间出现了问题。
宋熙和想了一会儿,说:“沉音,有些人也许一开始就不应该出现在我们的生命中,两条平行线相交之后还是分开,不会因为你的强求而永远相交在一起。沉音,如果渐行渐远,不如放手。”苏沉音一直在重复:“不如放手,不如放手……”
苏沉音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个干净清秀的沈越,曾经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真的可以轻易地放手吗?苏沉音看向宋熙和,说:“不,我不会放手,至少我还会再努力向他走去,哪怕他离我越来越远,只要他还喜欢我,我就会坚持向他走去。”说着苏沉音就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雨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了,但天还是阴着,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回出来。
白沁晨走进来,问:“沉音呢?”宋熙和站起身,说:“已经快要结束了,也许只差最后一步了。雨已经停了,太阳很快就会出来了。”
白沁晨自然明白宋熙和的意思,但他的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是什么?好像是心疼,甚至还有一丝的不愿,不愿什么,也许他自己还没有明白。
手机铃声不断地响着,安诩始终不接。
汪雪凝终于受不了了,说:“安诩,你不能接电话吗?”安诩也不看她,说:“你管好你自己就够了,你和宋煕妍在谋划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只有那个傻傻的沉音才会一直相信你们是好人。”
汪雪凝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安诩,她是怎么知道的?
手机铃声还在响,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来电人——唐哲。
安诩看向窗外,这雨虽然暂时停了,但还是会继续下的……丁慧琴一个人待在家里,总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她这一整天都觉得会有事情发生。
手机铃声在这时突然响了,打破了家里的宁静。丁慧琴有些颤抖地接起手机,仿佛预感到有什么事会发生。
“慧琴啊,你爸刚刚摔了一跤,突发脑溢血,抢救无效,已经去世了。”是邻家大爷熟悉的声音,但在此刻却是那么令人心痛。
丁慧琴挂了电话,跪倒在地,泪水决堤。爸,你怎么就能这么走了呢?
丁慧琴拿起手机,拨通了苏沉音的电话……
苏沉音的手机落地,她听到了什么?外公去世了,那个说要看她嫁人生子的外公就这样离开了,那个从小把她捧在手心的外公就这样离开了,那个给了她美好童年的外公就这样离开了。
苏沉音此刻正站在学生会处的外面,原来她想等沈越出来,却没想到等来的是外公去世的消息。苏沉音沿着墙壁坐在地上,她把头埋在膝盖里无声地哭泣,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而此刻学生会内部,宋煕妍不知和沈越说了什么,惹得沈越笑出声来。
苏沉音听到那笑声,手紧紧地握成拳。
依旧是在白沁晨的办公室里,宋熙和站在窗前看着窗外之景,不知在想什么。
白沁晨走到他的身边说:“沉音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她外公去世了。”宋熙和有些震惊地看着他,说:“她一定会很难受。”白沁晨落寞地说:“是啊,沉音这几天应该都不会再笑了。”宋熙和想了一会儿,说:“这件事想办法瞒着沈越。”白沁晨却说:“如果在正确的时间告诉他,也许比不告诉他更有效果。”
另一边,宋煕妍拿着沈越的手机,看到苏沉音打过来电话就直接挂掉,并直接删了来电记录。终于,苏沉音打了十几通电话之后放弃了。宋煕妍笑了,苏沉音,你应该放手了。
沈越从卫生间走出来,宋煕妍不着痕迹地把他的手机放回原位……黑暗中,苏沉音就像个死人一样,如果忽略了她的呼吸。
她不知道为什么沈越不接她的电话,在这一刻,她最需要的是陪伴。如此安静的氛围里,让苏沉音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她就像一条沙滩上一条快要干死的鱼,谁会来救她?
门被敲响,苏沉音开门,宋熙和站在门口一脸关切地看着她,说:“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你没事吗?”苏沉音说:“我有事,我现在好害怕,我不想和妈妈去看外公,我真的害怕看到外公就这样离开了我。”宋熙和把她冰冷的身躯抱在怀里,说:“你不用害怕,你要相信,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
苏沉音就像即将溺死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抱住了宋熙和。
我们的眼中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但哪怕是虚伪,只要是温暖,我们都会向它靠去。这是人的天性,也是人的弱点。
黑暗拉开了葬礼的序幕,空旷的大厅的墙壁上悬挂着老人的遗照。苏沉音和丁慧琴两个人跪在大厅中央烧着纸钱,苏沉音的身后站着宋熙和,丁慧琴的身后站的是已经消失了很久的苏铭。大厅里聚集了很多人,他们都一身黑衣,满脸的悲凄。
大厅里很安静,只有抽泣声不断。苏沉音看向照片上那个笑着的慈祥老人,心里的悲伤无法用言语表达。宋熙和看着苏沉音,不知该说什么,就这几天苏沉音已经憔悴了不少,很少吃东西,也不休息,只是像这样一句话也不说地跪着。宋熙和也明白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这样陪着她。
白沁晨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走进来,那张妖孽的脸上没有一丝玩笑,只有哀悼。他在灵前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向苏沉音走来,说:“逝者已去,生者节哀。”苏沉音木然地说:“谢谢你。”白沁晨也不再说话,只是和宋熙和站在一起,默默地在苏沉音身后陪着她。
苏沉音此刻只觉哀莫大于心死,外公去世,原本应该陪着自己的男朋友沈越也许此刻正陪着宋煕妍说笑。在这时候一直在自己身边的居然是宋熙和,在这时候安慰自己的是白沁晨,沈越,我是不是应该对你死心了呢?
苏沉音只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个笑话,真是讽刺。心中百感交集,再加上多日的缺少休息,苏沉音眼前一黑,向后倒去。宋熙和眼疾手快地接住苏沉音,丁慧琴赶忙问:“小音怎么样了?”宋熙和说:“应该是太累,所以昏倒了。阿姨,您不用担心,我扶她去休息。”苏铭走上前,说:“我来帮忙吧!”
丁慧琴看着女儿被扶走,在心里默默地说:“小音,我们一定会撑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