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吟被自己脑中的想法吓到了,因为她从未想过这些问题,或者说,从未怀疑过,当初的相关负责人说的话,也没有怀疑过,骨灰盒里的骨灰。
霎时间,池吟脸色发白...她好像,发现了什么。
池吟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自幼她就知道,父母只是普通的经商人家,如果真的有背后黑手,也没有必要大动干戈让父母的飞机坠机,更何况,上面还有不少无辜乘客。
可是现在回想起来,里面满满都是以前13岁的她,看不到的细节崩坏,池吟仔细回想了当初得知父母坠机的细节始末。
为什么飞机坠机那么大的事,却没有上新闻,根本不是因为年纪小不看新闻,就连学校的老师都没有听说过,当时还是池吟的舅舅带着年幼的她去办理的父母注销户口,以及和学校老师说明情况。
自那之后,舅舅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而且,这个舅舅,池吟小时候父母也不经常和他联系,甚至好几年都不会见一面。
但是,这个舅舅是怎么知道父母坠机身亡,在第一时间赶过来的?
之前相关工作人员先是说没有找到父母的尸体,然后没过几天就送回一个骨灰盒,说是经过舅舅同意,已经火化了,导致池吟根本就没见到父母坠机后的尸体。
这里有三个疑点,第一为什么坠机这么大的事没有新闻?
第二,不怎么熟悉的舅舅在第一时间出现。
第三,她没见过父母的尸体,骨灰盒里的骨灰是不是父母的?
池吟不相信,平时对她极其宠爱的父母,会放心她这个13岁的小女孩独留世间,她不相信,父母会就这么撒手人寰,没有丝毫留恋。
一旦魂灵有所留恋,就会有遗愿,有遗愿就会徘徊人间,那么疼爱她的父母,不可能就这么毫无牵挂的离开。
而且,如果真的有幕后黑手,到底是图什么,身为经商人家的父母,手里最值钱的就是那几套房子了,可是这几套房子现在完好的留在了池吟的手里。
可如果是什么大仇,一定要杀人的话,为什么只有父母身亡,而她却活得好好的,这也说不过去,她不相信,有哪个幕后黑手,会养虎为患。
重要的是,池吟拥有阴阳眼到现在,都没有见过属于父母的灵魂,但是这些都没有办法去求证。
唯有,那个曾经极少联系的——舅舅。
他,或许是解开谜团的唯一突破口。
池吟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想法,她要去找那个舅舅。不知道是因为曾经的池吟真的是年幼,所以完全看不懂这里面的破绽。
还是因为现在池吟的灵力升级了,大脑也得到了开发,迫使她从记忆中发现了这些端倪。
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她要搞清楚,这些破绽到底怎么回事,父母的身亡是不是真的另有玄机。
有了目标的池吟,这几天时间过得飞快。
白天将蛋交给储时,就在学校树荫下,用手机搜索当年相关的信息,晚上将蛋接回来,在被窝里翻找从前的相册。
可这些,似乎都是无用功,池吟不仅没有一丝一毫的头绪,甚至连舅舅的联系方式都没有找到。
池吟,连自己舅舅叫什么,都不知道,从哪里去找,从哪里开始找,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放学的池吟,站在储时车旁,她腿上的石膏,在玄学灵力晋级的第二天,就麻烦储时开车送她去医院拆掉了。
虽然石膏拆掉了,但是齐老师说,刚拆石膏还是好好休息,所以这次军训,池吟一天训练都没有参加。
池吟最近的闷闷不乐,甚至面色凝重,储时都看在眼里,他没有问,是因为他知道,如果她想说,她会主动开口。
“储时...”池吟再也憋不住更咽,“我觉得自己好没用...”她想找到父母离世的真相,可是她连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找不到。
突如其来的啜泣声,让储时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倏然收紧,嘴角微抿,慢慢的停下了车。
侧头看向那个吧嗒吧嗒掉眼泪的丫头,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哭,一直以来都是活泼开朗的模样,不知道前些天发生了什么,她开始变得默不作声。
看着小丫头哭成泪人,储时想给当初的自己一拳,为什么非要等她主动开口,早些问出来,早些帮她解决不行吗?
“为什么?”储时递给池吟一张纸巾,微蹙着眉头,声音却是格外轻柔。
池吟接过储时递来的纸巾,看着上面的印花,一时有些犹豫。
储时是看出池吟内心的犹豫,只抿了抿唇,说道:“很为难的话,就算了。”
“不..不是,是因为,我不知道怎么说,这些是我从前从没有想到过的事情,所以我才觉得自己很没用,为什么现在才发现里面的破绽。”
池吟捏紧手里雪白的纸巾,手指尖用力的收紧,让指节有些泛红。睫毛上挂着的泪珠,在夕阳橘红色的晚霞下,如同一粒粒星光点缀在那卷翘的睫毛上。
储时看着她泪珠悬挂在粉嫩的眼角上,眸色微暗,伸手为她擦去那颗泪珠,沉声安慰,“现在的你也才16岁,几年前年纪就更小了,这不怪你。”
储时依旧是很绅士,规规矩矩的擦干那滴泪珠后,就收回了手,直视池吟的眼眸,“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男人语气坚定,表情认真,眸中的倒影让池吟选择相信他。
“所以你觉得,父母的死有蹊跷?”听完来龙去脉,储时看向副驾驶位上,才停下更咽不久的池吟,语气里皆是凝重。
储时也算是搞明白了,为什么池吟这些天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也是现在才知道,池吟的父母在几年前就离世,现在就剩下她一个人独活。
当初他给丫头算卦的时候,确实算出了她父母是意外身亡,但里面的其他元素,可是和飞机坠机沾不上边。
储时再次递给池吟一张纸巾,示意她眼角的泪珠还挂在上面。
接过纸巾,擦干眼角上那滴泪珠,池吟垂下眼眸,将视线放在那只带着戒指的尾指上,似乎只有看着那个镶嵌着紫色晶石的戒指,才能让她平复下来。